('林巍靠墙咬了根烟:“那不是真正的他。”“现在的就是?”傅辞洲嗤笑一声,“他完全活成了以前的反义词,这就是你所谓的‘真正的祝余’?”“你凭什么就把他的性格定义下来?因为死掉的祝余爱笑爱闹喜欢蓝色,他就不可以了吗?”祝余一怔,茫然地看向傅辞洲。就连林巍都夹掉唇上的香烟,唇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我他妈一点都不关心什么真的假的。”傅辞洲像是有些暴躁。“我只想让他开心就好。”第105章 新年 傅辞洲永远喜欢祝小鱼。房门又发出一声轻响,这回是祝钦小跑进来,扯着祝余的胳膊把人给拉了出去。“啪”的一声门关上了,这回屋里只剩下了傅辞洲和林巍。沉默只持续了几秒,就在林巍抬眸的那一瞬间,傅辞洲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了墙上。“你打的什么主意?”傅辞洲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戾气,“你在误导他。”林巍又把手上的烟咬进嘴里,扣住傅辞洲手腕勉强道:“朋友,让我点个火。”傅辞洲松开林巍,后退一步。就在对方摸打火机的时候,抡起手臂就是一拳。“操!”林巍跌在沙发上,歪头吐掉嘴里的烟,“你他妈有病?”“这七年你都在干些什么?”傅辞洲又把林巍揪起来,“他现在这样是不是都是你害的!”“我害的?”林巍大笑起来,“要不是我,他已经死了。”傅辞洲瞳孔骤缩,手上的力道顿时卸了一大半。林巍趁机攥紧拳头,对着傅辞洲脸上也补了一拳。这拳用了他□□成的力道,关节处的皮肤被擦破,就连手臂都震得发麻。傅辞洲眼前一黑,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他扶住墙壁,让自己保持站立。“我跟你说过,你差点害死他,”林巍走去沙发旁,弯腰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知道我和祝余怎么认识的吗?”“咔嚓”一声,林巍点燃一根香烟。“在我们学校的湖边,他跳下去了。”-林巍走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压轴小品,演员们滑稽的腔调和动作惹得观众们哄堂大笑。房门被打开后留了条缝,没过一会儿祝钦就带着祝余进来了。“老刘家喊我打会儿麻将,”祝钦别扭道,“我就不回来了。”老医生老实了一辈子,估计也没说过几句谎,他摸摸鼻头,转身离开,还把门给关上了。祝余站在玄关,似乎有些局促。屋里飘荡着一丝烟味,他微微皱了皱眉。傅辞洲缓步走过去,在微暗的门厅前停下。他长舒一口气,看向祝余的目光像是搅着沉重的黑暗。“过来。”傅辞洲扔下这两个字。祝余指尖一颤,下意识就走了过去。傅辞洲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感觉带着生气,是略微命令的口吻。祝余有点害怕,但是乖乖听话。他一点一点挪过去,最后停在傅辞洲的面前,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傅辞洲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把锋利的刀,割在身上生疼生疼。祝余仿佛回到了最初,还是五六岁的年纪,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生怕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错事。“在想什么?”傅辞洲微抬手臂,张开些许,“想抱一下吗?”他刻意稳住声线,声音哑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祝余睫毛扑闪了一下,只是抬眸了那一瞬间,很快又垂了下去。傅辞洲没有催促,站在原地没动。大概等了半分钟左右,祝余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圈住了傅辞洲的腰。“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傅辞洲抱住祝余,没敢用太大的力气,“还在怕我吗?”祝余把脸闷在傅辞洲的肩头,隐约吸了吸鼻子。“我这么喜欢你,你还怕我,真没良心,”傅辞洲把脸贴在祝余的发上,“小白眼狼,别怕行不行?”祝余的手臂收紧,轻轻点了点头。“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放河灯我给你的纸条?”傅辞洲问,“上面写的什么?”祝余当然记得,傅辞洲在大冬天的午夜发神经,出去跑了半小时就为了给他买个破纸条。纸条上的四个字歪七扭八,还有一个小鱼的简笔画。祝余勉强开口,带了哭腔:“开开…心心…”那时少年的关心笨拙又直接,把话写在纸上,送去他的面前。或许在更早的时候,盛夏的傍晚,傅辞洲在单杠旁学的一声知了叫,也就是单纯想让自己开心一些。“抱我会开心吗?”傅辞洲把祝余抱紧了些,“开心的话就抱。这不是挺简单的事吗?”“当初和王应袁一夏他们一起闹腾你不乐意吗?你的那两个混蛋父母出现你不生气吗?我和你坦白的时候,那天晚上,在那个街口,你不高兴吗?”“如果那些情绪都是真的,那你演了什么呢?假装优秀?你就不能本来就优秀吗?你不能本来就开朗,本来就温柔热心积极向上呢?”“我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而对你怎么样,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就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无论把你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你都会优秀,我都会喜欢。”“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知道这需要很长时间去接受,但是我可以陪你慢慢来。”傅辞洲揉揉祝余的发,和怀里的人分开一些:“好不好?”祝余脸上湿了一片,重重点了点头。他攥着傅辞洲的衣服,很快又凑上去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想哭,但是又不是很敢。祝余想着曾经徐萍找上门来,他好像也没有去想应不应该哭。只是当时很想哭,而傅辞洲又在身边,所以就哭了。曾经他还能肆无忌惮地在傅辞洲的怀里落泪,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要想这么多?如果那些情绪都是真的…那些情绪本来就是真的。“我…”祝余闷着声音,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哽住了。傅辞洲揉着他的头发,拍拍他的后背:“想哭就哭,我在这儿呢。”傅辞洲在,所以可以哭。祝余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放任眼泪夺眶而出。他已经很久没有掉眼泪了。负面情绪隐藏得很好,堆在不见天日的心底。只是心上的负担越来越重,就快压得祝余走不下去。好在傅辞洲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就像当初他不由分说闯进祝余的世界一样,把那些讨厌的情绪全部翻了个底朝天。心墙被他踹了个豁,“哗啦哗啦”往外淌着泪水。胡乱一气,但是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傅辞洲哄着宠着,再把人抱回房间,擦干眼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