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扇破旧的,留有油污的破旧木门——维斯特拧开门把手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让人不快的触感——像是什么动物脂肪混杂着血迹,没有洗净的触感。而维斯特打开门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那味道是如此刺鼻,即便是维斯特也忍不住作呕,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房间内的场景。和想象中的恐怖不太一样,这间房子称得上普通。整个房屋的构建是马歇尔活着的年代常见的那样,屋内的摆设拥挤又杂乱,房间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油污,混杂着一股让人无法形容的腥臭味。那是动物内脏被剖开之后的臭味,混杂在这片城市的上空,在维斯特知道的历史里,很长一段时间,这股臭味都是被诟病的存在。他想起马歇尔的父亲似乎是个屠宰场工人,他们居住的地方也在屠宰场的周围,房屋里的气味倒是能够解释得清楚来源。此时是傍晚,维斯特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任何人,于是他绕过扔在地上的玩具,向那些掩盖着的房门慢慢走去。然而当他刚刚踏出脚步的瞬间,他听见了地板传来的“嘎吱”声,他急忙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男孩站在那里。对方有一头灿烂的金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维斯特。维斯特猜测对方就是马歇尔,他站在那里,知道对方不会在记忆里看见他,于是他看着马歇尔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走向了另一边。维斯特看见他趴在窗台上,发出了“啾啾”的声音,大约过了几秒之后,维斯特听见了有相似的“啾啾”声从窗户下传来。他想要往前走几步去看看窗台下回应马歇尔的是谁,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那是马歇尔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这在他的记忆里形成了一道防线。维斯特试着穿过那道透明的屏障,只见原先趴在窗台上的马歇尔顿时回头,而当他转头的时候,他的脸也出现了恐怖的变化。——不再是可爱的小孩子模样,而是扭曲的怪诞的即将腐烂的脸庞。这意味着,一旦维斯特想要强行去探查这个秘密,记忆里的马歇尔会立即变成恐怖的怪物,杀死探查记忆的外来者。于是维斯特只能站在那里,双手举高,不再触碰那道透明的屏障。这下马歇尔飞快转过了头,他继续在那里对着窗台说着什么,又过了几秒之后,他匆匆穿过维斯特的身体,离开了这栋房子。而当马歇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后,房间内的摆设也在飞快消失。维斯特在房间内的东西完全消失之前,打开那扇门又走了出去,他回到走廊上,看见了走廊上马歇尔的雕像。对方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维斯特又打开了一扇门,刚刚打开那扇门,他就感觉到了一阵喘不过气的感觉,眼前是一片黑暗,稍微等待了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究竟待在哪儿。他的鼻腔里依旧是那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地毯上充斥着脏污和洗不干净的油渍,他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自己此时正躺在床底下。他想要呼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身旁有人捂住了他的嘴,那手掌粗糙夹杂着洗不净的油腻感,让维斯特几欲作呕。他稍微等待片刻,才看清捂住了自己嘴的人是谁——对方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睛,以及狭长的中庭和过高的颧骨——他是马歇尔的哥哥。维斯特没有说话,他们只是躺在床下,听着外面的声响——好像是骨头被敲碎的声音,维斯特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捏到窒息。他的哥哥脸上一片惨白,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们缩在床底下,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对方远比维斯特记忆里看起来年少,至多14、5岁的模样,他猜测这应该是马歇尔年幼时的另一个回忆。他们趴在床底,臭烘烘的地毯,油腻腻的手掌,几乎要让人窒息的腥臭味,以及床外那把骨头敲碎的声音——十足的噩梦景象。他的视线几乎变成了一片黑白,维斯特知道自己正在马歇尔的身体里,他看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滩血迹,顺着床底蔓延……有一双鞋停在了床铺前,他感觉到他的哥哥几乎要把他捂到窒息,安静的室内只剩下外面的喘息声。最后,那鞋子慢慢远离了床铺。他感觉到自己哥哥捂住他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然而下一刻——他们头顶遮盖的床垫就被立即掀开,陡然出现的光亮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激烈的恐惧和十足的惊慌让维斯特立即被弹出了马歇尔的记忆。等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待在了走廊上。而他刚刚打开的那扇门,又重新上了锁。“……”维斯特皱眉看着眼前的走廊,他发现当这扇门被锁上之后,接下来的门上全部出现了锁链。这仿佛是马歇尔心底最恐惧的回忆,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对方会逃避一切的东西。他知道探查无法继续下去,并且他不能再伸入马歇尔的记忆,否则他会迷失在这个走廊里,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维斯特又看了眼走廊上的画像,画像里的马歇尔依旧面无表情。他心底带着些遗憾的念头,最后只能暂时退出了记忆回廊。……确认这次的探查没有任何问题后,维斯特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后他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利维。对方看见他之后,有些害羞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举着手里的包装袋,”我给你带了些面包。”他想了下说,“感谢你的照顾。”维斯特走过去,“你最近还在做噩梦吗?”从那个房子回来之后,维斯特发现这位邻居的状态变得很差,他路过面包店的时候,看见这位邻居不断出错,最后只能沮丧地离开店里,站在门外不知道想些什么。维斯特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才走过去和对方打了招呼,他的目光转向利维身后的店铺,然后询问,“你还好吗?”他说,“我感觉你的状态很糟糕。”他注意到了自己这位邻居的黑眼圈。利维有些苦恼地抓了下头发,他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他对维斯特说,“我最近会休息一段时间。”“多久?”“三天?也许一周。”利维说,他转头看向店面,“我不确定,但我最近的状态确实很糟糕。”他有些苦恼地看着维斯特,“我不知道该如何叙述,但我有些恐惧睡眠——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可笑,但我总担心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维斯特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担忧,确实,假如一旦睡着就会不断梦见恐怖又怪异的“预知场景”那任何人都会变得恐惧睡眠。“或许你可以吃点安眠药。”维斯特真诚建议。利维看向他,“这无法解决问题。”维斯特当然知道,对方是恐惧睡眠这件事,而不是单纯无法入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