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下,又补充道,“二楼的楼梯是粉红色的,利维这次让我站在后面,于是我和他一起走向了二楼。”“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喊了我维斯特。”维斯特说,“他从没有这么称呼过我。”“然后?”“我有所怀疑,我提醒了他。”维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回忆了下当时利维的表情,“他对我说,他只是想这么做。”“然后他踏上二楼的楼梯,紧接着脑袋爆炸,变成了一滩碎肉。”维斯特冷眼看着墙壁,他不知道祭司在哪儿观察着自己,他只知道对方无处不在,“然后噩梦结束,我醒了。”“你们既然已经观察到了这些,肯定也早在今天之前,知道了利维去世的消息。”维斯特说,“但是你们并没有说,只是选择了继续观察。”“是担心我在这一周的时间内彻底失控?”维斯特问。“哈,放心,我暂时还没有变成疯子。”他知道自己是在挑衅祭司,但是心底的愤怒和憋闷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确实想活着,但并不是想这样窝囊的被监视着活着。祭司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在意维斯特的挑衅,他永远都是这样,不会有多余的情感,也没人能从他的脸上揣摩出任何想法。说完了这些,维斯特抬头看着同样是雪白色的天花板,“萨沙呢?”他问,“他还好吗?”“一天之前刚刚出院。”祭司说,“他说这是个纯粹的意外,和你没有关系。”维斯特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很疲惫,他就这么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你想知道当时我们说了什么吗?”“看来这牵扯到了别的事情。”“当然。”维斯特扯了下嘴角。“我们说了一个名字。”他说,他原先想比划一下手势,但他全身都被捆在椅子上,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举动。“萨沙对我说了一个名字,他们称呼祂为母亲,这也是育儿所的秘密之一,我在梦里,同样听过这个名字。”“梦里。”“是的,梦里。”维斯特夸张地大笑起来,“就在那天早上,我还准备和你报告一下的另一件事,除了收音机的,我的梦境里看见的另一个东西,只可惜再后面我就被关到了地下十层。”他想要耸肩,也同样做不到,最后干脆没了表情,仿佛一个忘了上发条的玩具,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祭司没有说话,他似乎在评估维斯特这句话的危险性。维斯特当然知道这是个很危险的名字,和在永生派内听到的那个不同,当你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你能真实感觉到那种血肉的联系。——你知道祂还活着,正存在于这个世间,没有沉睡,并且因为你的呼唤,正在注视着你。这种想象让人莫名恐惧,当然,呼唤这个名字之后,伴随着的连锁反应也让人感到惧怕。“这个名字是什么。”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房间内。“一个提醒,我希望此时你身边的人能够离开。”维斯特说,“我不保证你们听完名字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我更希望您不要呼唤这个名字。”维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思考了一会儿,“我能感觉到,伴随着我的呼唤,我和祂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说完这句话之后,维斯特听到了一些声音,他感觉到似乎有人离开,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听到祭司说——“现在这儿只有我一个人。”维斯特闻言呼了一口气。他试着学着萨沙的口音,以及自己梦境里听到的,努力发出那种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共鸣——“库娜塔。”他呼唤着祂的名字。下一秒,他感觉到了一种被凝视的感觉,有什么穿过了建筑,来到了远在地下的空间。他的思绪在慢慢抽离,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中,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腹部。就在他被切开的伤口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摩挲着。仿佛想要用肢体探入这个已经愈合的伤口。更恐怖的是,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维斯特、维斯特。”他亲昵又甜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那是属于利维的声音。作者有话说:因为剧情差不多进入半程了,所以提醒下,本文因为世界观和风格的缘故,所以不会是传统的he,偏向开放式结尾,后续会补充一些番外。可以参考专栏内的《新移民计划》和《臆想领域》的结局。第32章 育儿所15他清楚地知道, 这不是幻觉。他真的听见了利维的声音,他甚至看见了利维那熟悉的绿色双眼,以及带着羞涩笑意的表情, 对方像个孩子一般,趴在了他的膝盖上,把头放在了他的腹部。他闭上眼睛,用脸颊不断磨蹭着维斯特被束缚衣包裹的小腹, 像是想要钻入他腹部的伤口。他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看着维斯特,似乎在责怪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来救他。“维斯特、维斯特。”他喊着他的名字, 带着甜蜜的亲昵,好像在育儿所楼梯上做的那样。但是维斯特知道,这是幻觉。他想要抬头, 去凝视天花板,却发现天花板上也出现了利维的脸,那双熟悉的绿色双眼注视着他。他无数不在, 变成了他噩梦中的怪物。“维斯特。”他呼唤着他的名字。他能感觉到腹部的疼痛,他看见了利维张开嘴巴, 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似乎想要撕开他的束缚衣,以及腹部刚刚愈合的伤口。“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吧。”“妈妈。”而就在他呼唤着“妈妈”的时候,利维的脸又变成了萨沙,只不过对方变成了孩提时代的模样, 小孩子模样的萨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也没有戴手套。只是把脸贴在了维斯特的小腹上。“母亲。”他喊着维斯特。直到维斯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着自己的舌头, 感觉到口腔内溢出的鲜血, 才从那恐怖又迷幻的状态中清醒。他低头, 看见了自己身上零星的一些血迹。当然,没有利维,也没有萨沙,那都是他刚刚的幻觉。“……这是你听到的名字?”他听见了祭司的声音。维斯特张开嘴巴,血液涌出。“是。”他蜷曲着自己受伤的舌头这么说,直到感受到尖锐的刺痛,才真切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维斯特在和祭司的对话中,企图自杀逃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维斯特还在医院里。谈话结果显示,祭司判断他没有任何问题,没有被污染,也没有被寄生——只是单纯地被卷入了无法处理的怀疑事件中。但就算是这样,谣言也没有停止,至少短时间内,没人敢和维斯特搭话,除了塞西尔兄妹之外,只有萨沙一个人来病房看望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