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应该死于自己12岁那年。”利维说:“身体器官的衰竭,其他的病症。”“库娜塔给了他新生。”“但他也变成了别的生物。”维斯特冲利维说,“你寄生了他。”“当然不是寄生。”利维靠在沙发,他似乎在思索如何去解释,“事实上,萨沙是个不幸的孩子。”“他活到了18岁那年。”维斯特当然记得今年萨沙19岁,他疑惑地看着利维,等待对方的解释。“你见过那些孩子,失败的没有获得新生的。”利维说。维斯特当然知道那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功,剩下那些不成功的,则成为了养料——他一直以为这种成功是具有随机性的,但看利维的表情,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成功的关键是什么?”维斯特突然问。他想起了那些育儿所内的成年人,她们狂热的信奉着库娜塔,而在那个地下的空间里,他看见了她们的尸体。显然她们获得了成功。利维敏锐地察觉到了维斯特表情的变化,他想对方应该明白了赐福仪式的关键。“……必须真正相信库娜塔……”维斯特说。他想起了自己在梦境里看见的女人,她们崇拜着库娜塔,相信祂能给她们带来新生,同时她们也是这么对孩子们说的。相信母亲,相信祂。祂会给你们新生,获得真正的赐福。“这是育儿所内一直强调的。”利维回头,萨沙的形象伴随着他的动作,消失在了梦境的世界里,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每个进入育儿所的孩子都知道,相信母亲,真正的热爱母亲,祂会赐予你新生,获得真正的永生。”他用手撑住脑袋,“萨沙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是在审判所的最后一年,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维斯特看向利维。“是的,可以这么说。”利维点点头,“你知道的审判所……总是会对你灌输那些未知存在是危险的,需要警惕的念头。”“他开始怀疑母亲的举动,怀疑对方的目的,他的信仰出现了动摇。”利维做出了一个爆炸的手势,“所以,他失败了。”“什么时候?”“离开审判所前的一个月。”利维笑着说,“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他们需要保证每个离开审判所的能力者,都变得足够乖巧没有别的想法。”他歪头看着维斯特,“你知道的,一些特殊的手段。”“然后你进入了他的身体。”“当然不是这样。”利维比划了一个很微小的距离,“只是用了一些小小的意志,暂时控制了对方的身体。”“毕竟突然出现一具死亡的尸体,还是挺吓人的。”他开玩笑道。维斯特却痛恨极了利维的玩笑,他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什么?”利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虽然现在看有些刻意作秀的成分。维斯特收紧了自己的手,“你用萨沙的身份,让公司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真正的疯子,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话不可信,我已经被污染了。”直到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利维为什么要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接近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让公司里的其他人,或者公司的上层,觉得自己是个被未知存在污染的疯子。更关键的是,萨沙是一个真正的死人。对方在离开审判所前的一个月,就已经死了,变成了尸体。他几乎能够想象,自己在离开梦境世界后会遇到什么——也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萨沙的尸体,躺在片场中央的。他想起了利维所说的梦境,对方说自己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片场中央,直到有人发现了他。——哈,很快他就会被公司判断成危险的能力者,被污染的疯子,即便他去强调,自己对于萨沙的死亡毫不知情。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因为萨沙确实是在自己的面前死亡的,即便对方早已经是个死人,但没人知道这件事。所有人知道的事实,都是维斯特被未知存在污染了,变成了疯子。他曾经被关在地下的禁闭室内,直到现在也是被公司重点观察的对象,他原本不应该接收任何任务,是萨沙担保了他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萨沙是他的监视者。所以他取下了手环,而维斯特的记忆回廊不仅能够探查对方的记忆,更能找到对方真正恐惧的东西,而利用这种事物去伤害对方。——好极了。维斯特想。他收紧了掐住利维脖子的手,“你想做什么?”他能感到手掌下对方血脉的跳动,他知道这些都是假象,他忍不住更加用力收紧了自己的手。甚至他伸出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利维的脖子上。他看着利维的脸因为自己的动作变得痛苦,脸颊因为缺氧泛红,他也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直到对方彻底晕厥了过去,脑袋软软地垂了下来,维斯特才松开手,他冷眼看着利维的表演,“这是你真正的模样?”当然不是,维斯特在心底反驳,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对方真正的模样。只见原本晕厥的利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你容易接受的长相。”利维说,他摸了下自己已经被掐出指印的脖子,稍微扭动了几下。“我只是想要见到你,维斯特。”他用绿色的双眼注视着维斯特,深情款款,好像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情人。但维斯特可不会被他欺骗,可他也不明白利维的意思。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此刻现在,过去也是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你就在这里。”维斯特说,诱导利维说出更多的东西。“这只是你看到的我。”利维说。他像是苦恼如何去解释这件事,“维斯特,只有你能真正看见我。”不是这样。维斯特想,他记得面包店的老板,也记得塞西尔的妹妹,他们都见过利维……甚至公司的人还发现了利维的尸体。等等?!维斯特回忆起了一件事,利维的死讯是祭司通知他的,白色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祭司也没有出现。墙壁上只是出现了利维尸体的投影,看上去那么真实,好像切实发生过。他不知道那次谈话有谁参与,但他还记得知道利维死亡的人有谁——在病床上,萨沙对自己说,他知道了利维的死讯,而在离开公司的时候,阿普顿也对他说起过这件事。他记得自己曾经询问阿普顿,公司里还有谁知道利维的惨剧——祭司、阿普顿、以及剩下的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一起处理了维斯特家里的东西。除此之外,没人知道维斯特有个叫做利维的邻居,并且死于一台梦境里出现过的收音机。他突然想到多年前之前,在目睹肖的死亡时,他心底的怀疑——公司内一切的污染判断,都是由祭司断定的,但假如祭司已经被污染,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有别的信仰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