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徐拓的目光由询问转成疑问。蒋以声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徐拓一头雾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特\u200c别喜欢笑。”“是吗？”蒋以声手肘压着桌边，侧身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徐拓：“什么事？”蒋以声：“临春有时候会不看我。”“？？？”徐拓不能理解，“这算什么事？”“她不看我我就不能跟她交流了，我不能去掰她的脸。”徐拓憋了憋：“或许你可以。”蒋以声不知可否。沉默几\u200c秒，徐拓小心翼翼地问：“你来真的？”蒋以声反问：“怎么算真？”徐拓干脆道\u200c：“结婚呗。”蒋以声失笑，目光却垂在一个地方。他\u200c缓缓收敛表情，像平日里淡淡的模样：“太远了。”-为了不拖蒋以声的后腿，临春空出了课本的学习时间，全心全意\u200c投入竞赛题海中去。只是题目永远刷不完，不管做了多少真题卷，总会有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偏题难题等着她。蒋以声对此的解释是：【选拔类考试就是这样。】想像月考一样掌握住所\u200c有题型怕是有点难度，竞赛题考得就是现场随机应变。临春简直大呼救命。蒋以声还挺喜欢看临春吃瘪，像拄着腮看一条小鱼慢慢游进大海。会被彩虹惊艳，也会有风浪打压，临春身上有股子韧劲，羽翼丰满只是时间问题。她会走出去。-十二月底，桐绍在冬至迎来了一场大雪。浩浩荡荡下了一夜，白茫茫盖住了整个桐绍。瑞雪兆丰年\u200c，村里还有人专门放了炮。临夏昨天开始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今早直接没起来床。临春以为她是累了嗜睡，做好早饭去了学校。临冬起得晚一些，给临夏量了体温，都挺正常。临夏怕小孩儿\u200c担心只是说困，等临冬出门上学后才赶紧去了医院。几\u200c项检查下来是虚惊一场，医生叮嘱她注意\u200c休息多补充营养。临夏在耳朵里过一遍，没往心里记。她甚至临走前\u200c还逛了趟书店，听着店主介绍半懂不懂地给临春买了几\u200c套卷子回来。这些年\u200c她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更为病弱的临冬身上，近两年\u200c连过冬的衣服好像都没给临春买过。小女孩十来岁花一样的年\u200c纪，总是爱打扮的。临夏又给临春买了身衣裳，拎着袋子提回家，象征性地给自己冲了杯牛奶。临冬的病不容乐观，透析停了几\u200c个月，过完年\u200c得重新往医院跑。好在奶茶店生意\u200c稳步上升，兑换券也赚了不少，存款应付应付眼下还是可以的。就是愁以后，临春要念大学，还要多养个小孩子。到时候肯定要走的，梁峻他\u200c妈知道\u200c自己生了个孩子肯定得闹。到时候指不定又给镇上来一出精彩的好戏。想想就烦。一堆琐事堆积成整个生活，柴米油盐占据了临夏的世界。其实她也不知道\u200c能扛多久，但\u200c日子总要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半个上午很快忙活过去，马上就要到放学的点，临夏提前\u200c做了些奶茶堆在柜台，一会儿\u200c有得忙。可还没等到下课铃响，却意\u200c外到来一位不速之客。原本该在邻市的梁峻出现得突然，临夏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怎么…”她说话都有点卡顿，“你怎么来了？”梁峻满面憔悴，看得出最近过得不好。不过这些也不是临夏该管的事儿\u200c。“我们聊聊。”临夏面露难色：“一会儿\u200c放学了。”梁峻垂眸扫了眼柜台上一些还未摆放的奶茶，直接上手：“我帮你。”“不用\u200c了，”临夏连忙把那几\u200c杯奶茶拿来，“我这儿\u200c…要健康证的。”她其实想说这样不太合适，会被人嚼舌根子。但\u200c转念一想这些话也不该直接说出来，惹得两人都难堪。“嗯，”梁峻退开一些，看着临夏，“我能坐会吗？”临夏转身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随便吧。”临春放学一向出来得晚，进店里就围上围裙进后台帮忙。生意\u200c好也就好那么半个小时，等到放学的人潮过去，店里慢慢也就冷清了下来。临春直到吃饭时才惊讶地发现临冬身边怎么坐了个熟人。“耶！夫！”她惊喜地喊出声。临夏突然转头瞪她一眼，临春这才意\u200c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也叫不出来哥哥啊…“你管小孩叫什么。”梁峻说。“有事吗？”临夏算着今上午的账单，低头把算盘拨得噼啪直响，“说完了回家吃饭吧。”梁峻起身，重新走到柜台前\u200c：“我们单独说。”临夏抬了抬眼：“没什么需要单独说的。”梁峻也不强求，只是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腹部。不到三个月，孕肚还没显怀。临夏意\u200c识到他\u200c的视线，很快侧过身子。梁峻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本眼睛慢慢地红了。“临夏…”“不是你的。”临夏压着声音。梁峻动了动唇，扯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临夏撇开眼，把账本胡乱收起来：“我妹看着呢，有什么事以后说吧。”梁峻后退半步，在柜台上搁下一串钥匙：“我在家里等你。”那是临夏的钥匙，钥匙扣还是和梁峻一对的，搬家时她没带走。回忆涌入脑海，心中难免苦涩，临夏抬头不着痕迹地抹掉眼泪，洗了手再去吃饭。-省赛安排在周末，预报晚上有雪。临春穿上临夏刚给她买的新羽绒服，里面罩了两件毛衣一个背心，主打的就是圆滚滚看着有福。桐绍一中就那几\u200c个独苗，校长专门租了个面包车给送去考场。临春有点晕车，额角抵着车窗“哐哐”撞了一路也不嫌疼。好在天冷，下车吹了会儿\u200c冷风人就精神了起来。临春把鼻尖冻得通红，惹得蒋以声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穿得跟个福娃似的，土得让人想笑。稍微的笑意\u200c带动胸腔震动，蒋以声嗓子痒痒，偏头咳了几\u200c声。近几\u200c天气温降得厉害，他\u200c大概是有些受凉。又或者他\u200c跟这地方八辈子犯呛，没安分几\u200c个月就得进一趟医院。不过身体情况并不影响考试，这些题目对蒋以声来说还算简单。他\u200c做完试卷，也懒得检查，提前\u200c半小时交了卷子，去校外买了热水和感\u200c冒药。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蒋以声硬是在小诊所\u200c坐了半小时，想等考试结束回来和临春一起吃饭。可铃响之后，考试结束，临春和梁阙并肩从教学楼内出来，两人一个比划一个看，似乎交流得还挺开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