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眼眸渐渐睁大,溢满了震惊、费解和怒意:“楚蓦?第92章 放过他好不好“阿姨,请您听我说,我……”楚蓦一步上前要做解释。夏妈妈突然震怒,一向冷静的声音变得尖锐颤抖:“你给我滚,滚出去。”“妈??”夏辞被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弄懵。“进去!!”夏妈妈转身一推夏辞,试图将夏辞推进房间,夏辞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摔在地上。楚蓦眼眸骤缩,想要上前扶起夏辞,却被夏妈妈一把拦住,往门外狠狠地推去:“你走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楚蓦我求你了,放过小辞好不好??放过他,算阿姨求你了。”夏妈妈突然发狠,楚蓦一个踉跄被推出门外,接着礼品也被丢了出来,楚蓦慌乱扶住因为推人而摇摇欲坠的夏妈妈,语气焦急:“阿姨,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听我解释,求你听我解释。”“滚!我不想听!!!这些话你回去和你的母亲说!!不要和我说!!”夏妈妈歇斯底里,想要将门关上,楚蓦一个侧身卡在门框上,他年轻力壮,夏妈妈自然推不开。夏妈妈气得一巴掌呼在楚蓦脸上,楚蓦的头被猛然打偏,他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巴掌,转过头:“阿姨……”“闭嘴!滚啊!你不要再出现了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啊?”夏妈妈对楚蓦又推又打,楚蓦脸上触目惊心的掌印还没褪去,手臂上又多了几道鲜红的抓痕。“妈,为什么啊?怎么了啊,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夏辞冲过去阻下夏妈妈的动作。“你进房间去,你先进去。”夏妈妈双目发红,推开夏辞,一遍遍地重复着。“妈……”“进去!!!”“为什么啊!?”夏辞声音颤抖,心如刀割。“你给我进去啊!!”夏妈妈哭喊,“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为什么?”“妈,我听你的话,你不要哭了,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啊?”夏辞想要安抚夏妈妈,却被夏妈妈一把拽住衣服,往房间拉扯。“妈?!”夏辞不敢和夏妈妈较劲,被几步推进房间。“不要再见他了!!”夏妈妈边喊着边使劲地要关上房间门,夏辞一个伸手阻止,手臂被门猛然夹了一下,夏辞顿时吃疼,却没有收回手。事发突然,夏妈妈愣住了。楚蓦一个箭步冲上前,撩起夏辞的衣袖,看见他的小臂淤青肿了一片,像腐烂的水果,隐隐发黑。你瞧,你又让他受伤了。有声音在楚蓦耳边回荡,一声声,像带刺长鞭,抽进楚蓦的心里,然后慢慢将他往自责的深渊拖。“学长,没事的,我没事。”夏辞安抚楚蓦。楚蓦正要回答,一声砰然巨响阻下了他的话。夏妈妈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楚蓦,然后指着门口:“滚。”玻璃杯撞到楚蓦背上,又砸落在地,溅起一地玻璃碎渣。“阿姨,对不起,我走,我走。”楚蓦几步退后,希望夏妈妈能冷静下来。“学长?”夏辞伸手想要去拉楚蓦。“阿辞,你先听阿姨的,我,我在楼下等你。”楚蓦回握住夏辞的手,“别害怕,没关系的。”夏妈妈猛然冲上去掰开两人的手,然后一把将楚蓦推出门外,又将门重重地关上。门内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清晰传来,楚蓦抱住头缓缓蹲下,满心寒意和绝望。九月的傍晚,风凉得仿佛要带走世间所有的温暖,黑云堆叠在空中,层层积累,渐渐压低。要下雨了。第93章 唯有隐忍和沉稳才能日渐强大“妈?为什么啊?”夏辞伸手扶起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夏妈妈,声音发抖。夏妈妈缓过神来,哽咽抽泣着几步踉跄起身,一步一晃地进了房间,等她重新走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本相册。夏妈妈将相册丢到夏辞面前,声音依旧带着哭腔:“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夏辞浑身寒栗地捡起相册,一页页翻过去。相册是他高中时光的相片记录,有单人照,也有班级合照,照片上的自己显得青涩稚气,眉宇之间全是内敛和不苟言笑,再往后翻,翻到高二的照片时,夏辞突然顿住了。班级合照里,有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楚蓦。照片里,同样年轻稚气的楚蓦,正偷偷看着他,目光温柔炙热。可是这些,夏辞完全没有记忆,他愕然地抬起头:“妈,这是,这是什么?”“你高三因为生病住院,然后复读了一年,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搬到这座城市,我和你说是由于我工作调动。”夏妈妈捂住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当年发生的一切,根本不能怪楚蓦。她知道的,她明明知道的。-夏妈妈不知道身为同学的楚蓦和夏辞当年是如何在一起,又在一起多久了。但是她永远记得那天,那是夏辞高二跨高三的暑假,距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她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到家中,然后看到了两名少年在无人的楼道里接吻。八月的阳光酷热炽烈,光圈在夏妈妈眼前眩晕炸开,炸得她遍体生寒,她捂住嘴冲到楼下的花坛旁,觉得胃里在一阵阵翻腾。像所有传统的母亲一样,在歇斯底里地质问哭喊后,夏辞被夏妈妈锁在了家里。一定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吧,当年的夏妈妈不停地自责,夏辞从小没有父亲,自己又疏于管教,所以夏辞才会变成这样的话。夏辞一定是病了,对,就是病了,等病好了就不会这样了。当年对同性恋与边缘人群毫无了解的夏妈妈这么想着。夏妈妈委托人偷偷打听了一个机构,机构人员信誓旦旦说:“对啊,这就是病,别担心,能治,你把孩子送到我们这,我们肯定能给你治好的。”夏妈妈交完昂贵的费用,又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决定和夏辞好好商量这件事。“不和他见面了好不好,去看医生好不好?”夏妈妈恳求。夏辞沉默了整整一分钟,终于抬起头来,明明是八月炽热的天,可是不过十七岁的夏辞眼底全是寒栗,他说:“好。”夏辞从小就没让夏妈妈担忧过,就连这次,他都一直很听话。夏辞每天乖乖地往返家和机构之间,他清晨离去,傍晚回来,对机构的事情只字不提,但是在接受治疗的同时,他也会努力在方方面面告诉夏妈妈,同性恋并不是病,夏妈妈的教育也没有问题,他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机构也曾给夏妈妈打过电话:“哎呀你儿子这病根有点顽固啊,不然你直接让他住院吧?我们封闭式治疗,效果更好的。”夏妈妈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忍心将夏辞去接受所谓的封闭式治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