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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卿唇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只道:“好,母亲既然当着圣上的面如此说了,孩儿自当遵从。”第69章 畅音阁的露天勾阑处, 两旁灯火通明,乐师们绕栏而伴, 丝竹之音轻灵飘逸,绵绵不绝于耳。宫里的舞姬们伴着仙弦轻舞,衣袂飘飘,美仑美奂。歌姬们莺声婉转,洋洋盈耳……如此几曲下去, 上宾台的公侯勋卫和文武大臣们已推杯换盏了几个回合, 此时个个脸红扑扑的, 酒兴正高,不乏伴着台上的空灵音律放歌纵酒的!陆九卿似是对这些歌姬舞姬的并无甚兴趣,只是端着碧玉觞不时的往勾阑后面瞄一眼, 显然对那幕后的兴趣比台前还要重。这时蓦然桌案对过有人唤他:“陆世子,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谁了,陆九卿夷由了下才缓缓转回头。他面色平宁, 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意味:“平阳侯夫人有何贵干?”官凝青凝眸甜笑,将那谄媚诠释的甚好。她双手端起酒觞时不自觉的翘着兰花指, 颦笑举止间极尽妖娆:“陆世子, 凝青想敬您一杯。”说着,她双手捧着碧玉觞往前敬了敬, 眉眼间流露出垦切。陆九卿面上虽未表现出来, 但心下却是极为不解!起初他还以为是商嘉年故意玩儿的什么花样,但当余光瞥见商嘉年时,却见那张脸上浮现着更甚于他的尴尬与不解。商嘉年确实尴尬。莫说平阳侯府与国公府常年不睦, 就算是此时想要在圣上面前作作戏,那也该敬今日的寿星凉国公!她这是敬的哪门子陆九卿?更何况女眷上桌也只有陪同的资格,哪轮到她去酬酢!“平阳侯夫人,你这杯酒是何名头?”陆九卿边说着,边略显疏远的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神里满是讥讽,毫无举杯之意。商嘉年看着这幕,心中气极!恨不得直接夺下官凝青手中的那杯酒,直接泼到她脸上!可是当着圣上的面,断是不能的,眼下只有强压下这口气,先将此事敷衍过去。“噢,呵呵~”商嘉年咬着牙硬挤出一抹讪笑,较自然的夺下官凝青手中的酒觞,自己端着往陆九卿跟前敬了敬:“拙荆产子不久不易饮酒,还是由本侯代饮了这杯。”说罢,商嘉年便昂头将杯中之物尽数饮尽。示了示空杯,这才又道:“此次的宿城之行,陆世子也算是为国为民,不辞辛劳!本侯在府中时便常说定要找机会好好敬陆世子一杯,呵呵,看来是拙荆听进心里去了。”说到这儿,商嘉年笑着转头看了看官凝青,那宠溺的表象下却是隐着凌厉的凶恶之相!凉国公捊着胡子,笑着提点了声:“卿儿?”陆九卿没回视他父亲,却是顺从的举起眼前的碧玉觞来,爽快往嘴边送去。此时他与父亲心所想如出一辙:在圣上面前还是暂且先放下那些私怨,一杯酒而已。就在陆九卿微微仰头饮下杯中酒之际,忽觉眼旁一暗!随之是大殿席间的一片哗然……他放下杯子往一侧的戏台处看去,方才还灯火通明的勾阑之处,如今已比先前暗下了许多。那围绕着勾阑的大灯塔已被弄熄,只留戏楼上垂下的串串宫灯,和一旁石灯笼中的暗淡光华。此时编钟声叮叮响起,那琴锤敲击在钟架上的扁圆青铜钟上,发出空灵的声响。可这些琴锤却如同是闷敲在陆九卿的心弦上,撩拨的他唇角勾起一抹享受的弧度。阆苑琼楼中走出十多名身着淡粉色舞裙的美貌舞姬,甩着水袖往台上走去。脚下细碎的步子掩在曳地的舞裙内,一个个飘也似的就上了勾阑。她们旋转着轻盈的身子,不停的快速变换着位置。裙裾飘洒,水袖翻飞,一片花影缤纷间忽地从中冒出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未像其它舞姬般绾着统一的发髻,而是将一头墨染般的青丝披洒于秀肩,直垂落至腰际。头顶以光洁的丝绦系起一小缕发丝,那莹白的细丝绦悬搭于墨发间,极显女子的柔婉。国公夫人带着几分探察的心思往陆九卿脸上看去,却见他眼神四处找寻似的不知在往哪儿看,反正不是往勾阑之上看!夫人面露疑惑,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怎的这会儿却好似完全不往那方面使心思?芷香如今就在台上,出场堪称完美,怎的会勾不起卿儿的兴致。“卿儿?”国公夫人边嘴上唤着,缩于桌下的手还轻碰了碰身边的孩儿。陆九卿转过头,似带着一脸的茫然:“母亲何事?”“卿儿,是台上的舞蹈不好看吗?”眉眼间稍显迟疑,陆九卿才笑微微的搪塞道:“好看。”国公夫人张了张嘴原想再说句什么,可这会儿乐声已渐渐变大,夫人只得作罢了,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继续看戏吧。随着这曲的终结,舞姬们如上台时般踮着细碎步子又隐回了戏楼里。这时只余一女子吹着一曲洞箫,幽呜和缓,清耳悦心,悠幽作过度之用。芷香下台后双眼发红,似是憋屈的紧!方才在台上她眼都没敢离开世子,生怕他一个眼神瞟过来对视不上,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居然整场舞蹈下来她来正眼都没往她身上使一个。台下几月的心血,就为今晚博君一笑,如今看来是白费了!这时她远远看到另一侧的暗门中,醉花阁的姑娘们正欲上台。芷香一把拽过唯她是从的小宁,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可弄好了?”小宁眼神略显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见周身已无人,才拿帕子掩着嘴附到芷香的耳上:“放心!用晚饭时我便已弄好了,确保那东西撑不住几下折腾。”芷香望着对面候场的姑娘,狠眯了下细长的媚眼,口中发出“哼!”的动静。醉花阁里其它候场的姑娘们都在一楼,而此时楚妤却着一身玫瑰红锦绶蝉翼纱立于三楼暗门处,无人可以看到她,她却可俯瞰脚下的众生。畅音阁的三楼距地面有五六丈之高,相当于一棵的百年桦树。而楚妤此时立于这顶端看着下面,心中自然是畏怯的。楚妤无轻功底子,亦无舞艺底子,若想要今晚胜任这领舞之位,那便要下些狠心思!她也不知是为何,原本不争不抢,恬淡寡欲的性子,这回却是想要拼一把!她不想醉花阁被国公府的那些舞姬们看不起,更不想国公府在大亓宫里因自己而丢了颜面。绸秋千这种东西她只在小时候玩儿过。那时家里还穷,买不起大宅子也没有大院子,穷人家的孩子想玩儿秋千没得,便拿长布系于树桠上,人坐在上面荡,玩儿的多了自然也研究出些花样来。只是如今已是十多年没碰了,也不知身子还听不听使唤了。况且小时那都是离地面极近的,便是真出了意外也没什么危险。而如今这绸秋千却是系于两座楼阁之间,看着便令人头昏目眩!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是临安,大亓的北方不兴这种游戏,玩儿好了玩儿砸了约莫着也没几个看得明白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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