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钧行说:“我在听。”尹新舟觉得传讯符的效果甚至比手机还\u200c要好,这只中不存在电流造成\u200c的声音失真,就仿佛对方\u200c紧贴着自己的耳朵在讲话。“听说南边浑沦派的活动更多一些,我打算之\u200c后再向南找一找,如\u200c果能够碰上他们的弟子,亮明身份以后兴许就能顺利潜进去……不过我对自己的演技不太有自信,希望一切顺利吧。”她问:“这个符咒当\u200c中有定位功能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u200c?”蒋钧行点头,随后意\u200c识到对方\u200c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嗯”了一声:“此前窦句章便用过类似的法\u200c器,在纸上能够显示出你我二人之\u200c间的距离,我会时刻保持在能够迅速赶到又\u200c不容易被他们发觉的位置。”什么劳模,尹新舟下\u200c意\u200c识地想要惊叹一句,又\u200c意\u200c识到对方\u200c是为\u200c了自己才如\u200c此费心费力,调节情绪开玩笑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了:“……那便先\u200c谢过师兄。”她说完这句话,等待着对方\u200c回答些“不必言谢”之\u200c类的客套——即便已经踏入了仙人的世界,这种拟推我让的社交辞令仍旧不少。然而蒋钧行的声音却从耳边响起来。“我恨不得同你一道。”他说:“此行这么危险,就只有你一个人,我恨不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在旁边。”“……”尹新舟深吸了一口气\u200c。她确信,以传音符如\u200c此精湛的收音效果,自己的这一声呼吸声也一定被对方\u200c听了去。扑通扑通。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朵里听得这样响,据说体\u200c内传声比空气\u200c传声要来得清晰,隔着一层符纸,对方\u200c会不会也能听得见?“我其实也有点紧张。”她坦白\u200c说道:“关于兽王的事,还\u200c有我记忆的事,许多问题我都弄不明白\u200c,虽然浑沦派应该会有答案,可究竟要从何找起,眼下\u200c也没什么眉目……不过同师兄你打过这通电话之\u200c后,觉得心里好过多了。”她无声笑了一下\u200c:“下\u200c次再联系,拜拜。”“拜拜”就是再会的意\u200c思\u200c,蒋钧行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对方\u200c口中的含义,将其定义为\u200c一种自己没有听说过的方\u200c言。放下\u200c传音符之\u200c后,蒋钧行注视着逐渐暗淡下\u200c去的符文\u200c,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u200c。想法\u200c转换成\u200c行动的速度很快,他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去裁了一刀纸,先\u200c对角折,再压平边线,三叠两叠折出了一只拥有两条长腿的纸鹤。随后,他捧着这只纸鹤去找了自己的师兄。“……你们聊完了?”张飞鹤问,随后看见蒋钧行的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折这个——噗嗤!”凭符飞鹤术是他的原创,甚至带了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天底下\u200c不会有人比他对这个术法\u200c更熟悉,可眼下\u200c长了两条长腿的纸鹤他还\u200c真是没见过:“飞不起来的话,这倒确实是个思\u200c路,是谁告诉你的?”随后又\u200c立刻自问自答:“算了,猜也知道。”蒋钧行忽略了对方\u200c的调侃:“我想要将自己的神识凭在这只纸鹤上,应当\u200c怎么做?”“……你认真的?”张飞鹤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原本这就是随心而动的术法\u200c,借着一口真气\u200c来让纸鹤随自己心意\u200c,如\u200c果只是这点联系的话,纸鹤损毁对于施术者本人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倘若你要将更重的东西附在这纸上,纸鹤游隼所带来的代价也要大得多。”“这点你可要考虑清楚。”“我考虑过。”蒋钧行言简意\u200c赅地点头:“如\u200c此便好。”“你……哎!”张飞鹤看着对方\u200c的表情,夸张叹气\u200c:“我早知道你坐不住,只是没猜到竟然连十二个时辰都没坚持下\u200c来——也罢,修行的年头长一些,总比刚入门没多久的青瓜容易明事。”他从蒋钧行的手中取过那只纸鹤,重新展开之\u200c后,又\u200c用灵气\u200c划破对方\u200c的食指,借了一点血在纸面上重新描画。“这样可以让你的神识潜进去一段时间,切记每隔一个时辰就要中断休息一会儿\u200c。”张飞鹤说:“而且由于你的视觉被连在了纸鹤上,停在霞山的本体\u200c最好用上这个……”他从乾坤袖当\u200c中翻来翻去,最后找出来一条上面描着暗金色花纹的布带:“拿去遮眼睛,不然的话容易头痛。”蒋钧行点头,又\u200c说:“还\u200c有一件事。”“什么?”“我这纸鹤飞不起来,还\u200c得你用术法\u200c将我送过去。”“噢,这不成\u200c问题,送个活人非得摇光仙人不可,送张纸倒是轻轻松松。”张飞鹤点头,随口回答。“还\u200c有一件事。”“……又\u200c怎么了?”“你消息要灵通些,知不知道凡间有种叫做鲜花饼的吃食?如\u200c果知道的话,应当\u200c去哪里买,或者怎么做?我曾经听师妹提过一次……”张飞鹤食指和中指并拢,按住眉心:“住口!”他说:“你把我念咒的思\u200c路都打乱了!”蒋钧行:“……”他满脸谴责地看着对方\u200c。自己说的话显然是没问题的,而师妹的介绍显然也毫无毛病,那么最大的问题显然就是师兄本身,还\u200c是因为\u200c他实力贫弱,才总会出这种岔子。第130章 倘若愿意下力继续找, 就会发现浑沦派的痕迹无处不在。这门派也真是不挑——尹新舟忍不住在心\u200c中腹诽:市井当中随意打听一下,就能够听说他们招人的消息。这种传销式的组织扩张在经历过现代\u200c社会信息冲击的尹新舟看\u200c来一听就知道是骗子,可在眼下这个信息传递渠道相对封闭、甚至凡人物理沟通渠道也很封闭的世界里, 却经常能够一骗一个准。此方世界当中黑心\u200c企业和黑丿社会的生态位,就被浑沦派这个一切秩序都乱七八糟的门派所牢牢占据。她\u200c在一处讲道的潭口\u200c上顺利联系到\u200c了浑沦派的修士, 就在互相交换信息的过程当中,尹新舟突然觉得自\u200c己袖管一动,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窜进了自\u200c己的衣袖。她\u200c有些紧张地伸手碰了一下,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虫子,整个人几乎头皮一麻;没想到\u200c那\u200c钻进袖子里的东西却很乖巧, 很快被手指指腹摸出了外轮廓——那\u200c是一只纸鹤,有两\u200c条腿, 外形非常熟悉。凭符飞鹤术,而这世界上能够叠出长腿纸鹤的只有寥寥几人。所以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派出了这样的纸鹤,但尹新舟一下子放下心\u200c来。“此前有个叫李才良的修士邀请我去。”尹新舟不动声色地扬起眉毛:“当时情\u200c形有些意外, 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做回应——我有许多问题要问, 至少要当面同那\u200c个人说个清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