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眼眶被亲出了水雾, 躲在顾明野身后,听他对推门阻断这场幽会的保镖说:“有事?”那语调沉着不悦和燥怒,白黎低着头, 手还由他牵住。她从来没想过接吻居然还能这样, 压着手。“小姐, 您没事吧?”保镖的目光看向她,白黎发起脾气:“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不该看, 周牧觉没教过你吗?”被人窥探的隐秘刺激麻上了头皮,白黎抬眸偷偷看了眼顾明野, 听他痞笑了声, 道:“还不走, 是打算看接下来的东西?”保镖脸色铁沉一般, 朝白黎道:“小姐, 您应该走了。”白黎忽然勾住顾明野的胳膊,踮脚在他耳边软声道:“这里有没有单独的病房啊,我们开一个。”顾明野圈着她指尖的大掌把人往身前一带,那眼神跟要揍死她一样,白黎吓得心跳惴惴地缩了下,朝保镖撒气:“还不赶紧让开!”说罢拉着顾明野走出了楼道,往医院走廊过去。架势雄赳赳气昂昂,好像真要在医院里开间房。“白黎。”身后的男人唤了她一声,她步子顿住,男人的气息拢了上来,他低头说:“真是什么房都敢开啊。”下一秒,脸颊让人一掐,她吃痛地皱了下眉头,“顾明野……”这一声撒娇酥酥软软的,顾明野骨节的力道松了下,说:“别讲这些不吉利的话,知道吗。”白黎愣了愣,呆住两秒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那刚才不是配合你嘛。”顾明野哼笑了声:“到底谁在配合谁。”提到这事,白黎心里还有气呢:“我让你抱着我,你借个位靠过来不就行了,你还真亲,都被人看见了!”顾明野眉梢一提,眼里觑了道笑,“噢,真亲是要没别人的时候。”“不是不是!”她用力摇头。顾明野大掌拢在她头顶,不让她摇了,弯腰看她:“记得给钱啊,姐姐。”最后那声“姐姐”叫得苏透骨了,白黎脸颊还残留着刚才因窒息而热的红,“你再叫我不给钱了。”“好啊,姐姐。”白黎头皮都要炸毛了:“不许叫了!”顾明野呵笑了声,一副“姜还是老的辣”姿态,“去那儿坐着等我。”白黎见他要走,才想起自己来医院的原因,嘟囔了句:“你干嘛骗我。”顾明野长腿一顿,白黎继续说:“刚才在电话里你说自己在工地,其实你在医院,连肖泉也不知道,所以你是来干嘛?”“小猪问题真多。”“呵,”白黎扭头过去冷嘲了声:“我不是小猪,我是农夫与蛇,给你钱,你刚才还阴我。”顾明野微歪了下头:“我是蛇?”白黎“嗯”了声。没想到顾明野忽然低笑了声,“心情好点了。”她疑惑地抬眸看他,见顾明野道:“真的,看见你,我心情好点了。”白黎愣愣地睁圆眼,这时听见有人在走廊喊了声:“明野!工人的家属来了!”他神色敛上刚才和白黎相处时的吊儿郎当,揉了揉她的后脖颈,像是在哄人:“坐在这,别乱跑。”说完,顾明野就往刚才白黎去找他的病房走去。她想跟上,但又怕碍事,只好靠着窗边的椅子坐下,那个幽魂不散的保镖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但并不显眼。白黎坐着玩了会手机,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病房里传来尖利的争吵声:“我老公就是在你们工地上摔的,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他这辈子都完了,这个赔偿我不同意!”这个声音把白黎吓了跳,逋站起身,跟前就让保镖拦住,“小姐,是工伤纷争,别进去。”白黎眉头蹙紧,心里忽然涌起不安,“我就站在门口。”“现在已经六点三十分了,老板还等着和您吃晚饭。”白黎径直往病房门口走去,视线刚探入,就看见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站在病床前愤怒道:“你们必须给一个说法,不能欺负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她这话一出口,顿时把对方架在道德洼地里,连带旁观者都不禁站在他们那边,而白黎下意识去找顾明野,他就站在靠墙的暗处,轮廓分明的侧脸映下一道阴翳,身影高大却又孤单。白黎抿了抿唇,忽然,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视线一抬,白黎不知怎么地,转身藏了起来。然后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你饿不饿呀,我去给你带饭。】这时顾明野走了出来,捞过她的手腕,说:“走吧,带你去吃。”白黎偏头抬眸看他,想到刚才在病房里的事,“你不用处理吗?”顾明野笑了声,“那也要吃饭啊,饿着肚子就能解决了?”白黎“哦”了声,“那有什么能帮忙的吗?”顾明野微侧下眸光看她:“陪我吃顿饭。”白黎咬了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说不出口那句话:我有钱。晚饭是在医院对面的餐馆里吃,白黎平日里都得挑食,但这次顾明野问她的时候,她就点头。最后上来一碗她不认识的东西,她用勺子搅了搅,是羹状的,里面加了一些细碎的海鲜熬制,白黎舀出一勺,问:“这就是鱼翅?”顾明野轻笑了声,说:“你尝尝。”白黎嗅了嗅,还好,虽然加了不少海鲜的边角料,但味道并不腥,饶是如此她还是屏住了呼吸。然而入口一滑,她眨了眨眼睛,道:“是粉丝吗?”反正不是鱼翅的口感,可卖相真是骗到她了。“小猪在吃上果然见过世面啊。”白黎听出他在揶揄她,哼了声,“就几块钱,我可不会以为这碗是什么鲍参翅肚。”顾明野手肘搭在桌沿边,长身便倾了过来,这样一张小桌板,他连腿都没地方放,跟她说:“在香港这是平民仿翅,有多少钱就吃什么样的饭,总能填饱肚子。”白黎又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还有鸡肉丝啊。”顾明野点了下头,“吃得习惯吗?”白黎捂着嘴巴说:“没吃过这样的,感觉很新鲜。”顾明野低笑了声,“这一小碗够你的饭量,吃多就腻了。”白黎看了眼菜牌,上面写着“碗仔翅”,果然是小碗仿翅的意思,又是开在医院门口,让她不由吃出一种平凡又伟大的味道。再抬眼看顾明野,小声道:“那个人是在你们工地摔伤的,可以找保险公司赔付吗?”这时顾明野抽了张纸巾,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吃饭的时候别想别的事,不然胃会不开心。”白黎在纸巾触来时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而后又把脸凑过去,眨了眨眼睛,说:“那今晚在医院单独开间房吗?”顾明野气息一沉,擦她脸颊的动作重了下,她往边上一避,男人食指勾过她的下巴,白黎忙道:“我的意思是让那个受伤的工人搬到单人病房,这样吵吵嚷嚷的,影响别人休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