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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外面正遥望着这边的人都进来了。有人左顾右盼,忽然打了个哆嗦,这王家人都在院子里,刚才是谁开的门?“你们怎么进我家了,快走快走!!王红兵!!!”刘秀云追出来看见这一幕,立即尖叫,但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些看热闹的,忙想过去拉住王红兵,结果对方一挥手她就摔飞出去。“王红兵你作死——”刘秀云喝骂,但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背影,舌头好像突然被叼走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院里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中,众人看着王红兵,只觉浑身发凉。他低着头在那儿铲土,但四肢动作僵硬,一下一下动作中还夹杂着卡顿,看着好像个木头人一样。“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不是故意的。”安静的夜里,王红兵嘴里忽然说,声音慌乱,还带着颤抖,顿时吓了众人一跳。“杀人?他杀谁了?”左邻右舍的人这会儿差不多都来了,听见了这一声有人忍不住开口。紧跟着,王红兵的声音一变,原本的粗哑变得尖细。“杀人偿命!你们都要死!!!”他转过头看着院中的人,一双三角眼死死瞪大,满眼血红。闻言,刚爬着要站起来的刘秀云一个踉跄,又砸在了地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杀人偿命。”王红兵转过去,一声声用那种细柔的,好像女人一样的声音念叨着,边不断的刨坑。孔娟上了王红兵的身,在她的控制下,墙角的那棵桃树被挖开,纠缠的根茎中,散着一具凌乱的白骨,裹在枣红色的衣服里。周围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看着刚才那一幕,虽然心里发毛,但还是想着应该是王红兵失心疯了。可这死人骨头都挖出来了……好些人一个激灵,只觉得瘆得慌。真是王红兵杀了人,那女鬼讨命来了?就在这时,王红兵忽然停手,瘫坐在地上拿起铁锹就往自己腿上砸。铁锹经年使用,前面磨得十分尖利,只是一下就见了血,再几下,模糊的血肉中就看到了白骨。刘秀云和一双儿女想要去阻拦,可不管他们怎么拽,都拽不动王红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动作。安静站在一旁的王成军看着那白骨,慢慢瞪大眼,经久的记忆在脑海中越发清晰。他猛地朝前冲去,却因为僵硬的身体,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嘭的一声又闷又沉的响起,但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那白骨,扎着丝巾的熟悉辫子,枣红色衣服,手腕上的红绳。曾经的记忆在经年的回忆中非但没有褪色,反而越发的清晰。这就是他妈消失那天,身上穿戴的东西。那条丝巾是他爸从海城带回来的,当时全镇上只有他妈有。“妈!!!”王向东的嘴几次开喝,终于吐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院中又惊又怕看着王红兵动作的人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王向东说了什么,顿时都睁大了双眼。这死人骨头是孔娟?怎么可能,不是说她跑了吗?就在这时,听到了王向军哀恸的声音,王红军砸着自己腿的动作忽然停下,直接瘫倒,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条腿已经彻底废了。刚才王红兵一直背对着大门,大家虽然能通过他的动作猜测到他在干嘛,却没能直观的看见这一幕,眼瞧着白骨森森,血肉模糊,门口看热闹的人不自觉的后退,浑身发凉。他们想走,但门口的大门哐当一声就关了起来,顿时吓得他们大叫起来,不停的喊着开门,来人,快!孟婉婉抬眼,看见孔娟正蹲在王成军身边,一次次伸手试图抱住他,却都无功而返,最终眼中淌下了血泪。王成军最终连滚带爬的起了身,冲到了那尸骨旁边,颤着手想要去碰触。“不要乱动,会破坏线索。”孟婉婉及时提醒,清凛凛的声音穿过满院的嘈杂,清晰的落在王成军耳边。王成军的手一顿。刘秀云探了探的王红兵的鼻息,看见人活着才总算松了口气,忽然听见孟婉婉的话,她下意识看向了桃树处。那具灯光下白森森的骨头就在那里,挂着枣红色的衣服,被缠在褐色的树根里。那件衣服她记得,是当初王东方特意在城里给孔娟买回来的,镇上独一份,当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也还记得,当初她来找王红兵,看见那件枣红色衣服被血染成暗紫色的样子。刘秀云猛地颤抖了一下,坑是王红兵挖的,人是她帮着一起抬着扔进去的,那棵树苗,那棵树苗,是她亲自去买的……肯定会留下线索的!她低下头,飞快的试图想办法。“报警,报警!”王成军僵在尸骨一步处,喃喃的说。“成军!不能啊!”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忽然喊了句,眼含祈求的看着王成军。“奶!”王成军看着她,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说。“你知道?你都知道是不是?”他问。他妈就埋在这里,之前王红兵又说了那些话,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他奶奶却在阻止他。这边祖孙两个正在说话,那边刘秀云忽然拿起铁锹就往骨头哪儿冲。“诶!”门口一群人正面面相觑,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高呼。王成军睁大眼睛就想去拦,却被老太太忽然拉住。“奶!”他大喊,却又不敢使劲。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秀云一个激灵,忽然僵在了那里。跟着她的胳膊像是被人拽着一样,很别扭的抬起,扔掉铁锹。然后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砰砰砰的开始往地上砸去,一下一下的朝着白骨磕头。“妈!”刘秀云的一儿一女早就因为刚才王红兵的事情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看她这样,立即大叫,可还没有动作,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幕吓得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啊!”“好疼,放开我!快放开!”“啊,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做,放了我,放了我。”惊叫和痛呼交织,尖利的声音渐渐变得无力,刘秀云试图哀求,但她依然磕着。砰、砰、砰额头没几下就磕破了,血液流下来,又因为猛烈的撞击溅开。“不,不要……”刘秀云疼的头脑发昏,有气无力的说,满心惧怕。但磕头没停。她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无力,脑袋刚开始还能看见挣动,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存在强行摁着脑袋,一下一下往地上砸。等到后来,明明已经她的脑袋已经往下垂去,却又好像被拎着一样,继续不停的砸。被关在院里的人惊叫几声,发现没办法后就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会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不由凑到了一起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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