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样,也是向导。我叫夏七。”男子在安幸旁边坐下,话音柔柔的。“夏七……”“嗯。”夏七应着,伸手准备去揭安幸伤口上瞎糊的纱布。“给你上点药,会有点疼哦。”“没关系。”安幸说完,只觉颈下伤口一凉,紧接着,便听到夏七轻轻“嘶”了一声。“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夏七皱着眉问。“……”安幸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是我自己弄的。”“你自己?”夏七吃惊地睁大眼睛。“你……把你的鹰徽挖了?”“嗯。”安幸点了下头。夏七手里拿着被血染红的纱布,半天也没能说出话,直到安幸转头对他笑了笑,方才回过神来。“……你可真能对自己下狠手。”夏七感叹了一句,把揭下来的纱布放在一旁,拿起药瓶,用小棒挑起药膏。“这个伤药涂上会好得很快,而且不会留疤。”夏七说,“皮肤这么好,留下疤就太可惜了。”药膏抹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夏七手劲很轻,但小棒碰上伤口,仍是疼得安幸直抽冷气。“那个人……是你们老大?”安幸尽量转移着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注意伤口的疼。“你说司良?他不是。”夏七一边涂药,一边回答他。“我们老大是源哥,就是吧台后边那个穿黑T恤的。”“不过我们这里,只有司良是没有向导的哨兵。”怪不得收不收自己这事儿,大家都是看他的意思。安幸想。“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他没点头,不是因为你不好。”夏七停顿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其实他以前……是有向导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三年前,他们一起出了一趟活儿,本来感觉是挺平常的一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但是最后……他的向导没能回来。”“后来他一直都没找过别的向导,虽然平时也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忘不了,放不下。”“所以……你别怪他,他不是故意要给你难堪。你先回去好好养伤,我们再试着劝劝他,也许这一次,他能改变主意也说不定。”“没关系,不用劝了。”安幸抬抬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看来暗街11号里,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既然知道了是一厢情愿,那就不要再强求了。别太狼狈,别太狼狈。***酒吧里,薄荷烟男人若有所思地转着酒杯,半天也没有再喝上一口。老板源哥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擦着手里的杯子。“说什么走投无路的,听着咱们这儿跟收容所一样。”源哥说。“也没差太多。”薄荷烟男人淡淡一笑,“我们还不都是被你捡来的。”源哥也笑,换了个杯子擦着,把话题问到了安幸身上。“那个向导,你什么打算?”“什么什么打算。”男人低着头问。“……装傻。”源哥用毛巾在杯口抹了一圈,然后放下毛巾,拿起剩了半瓶的酒,给薄荷烟男人加了点,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三年了吧。”源哥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源哥说的三年,薄荷烟男人自然明白是指什么。“……嗯,三年了。”他点了点头。“这三年,你赚的那些钱,是不是都给那个东区人了。”薄荷烟男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源哥……怎么知道。”源哥笑笑,一副了然的模样。“不光是把钱都给他了,你每次出活儿,都要去满七天才回来,其实稍微想一下,也能想到你大概是去干什么了。”薄荷烟男人垂下目光,没有再接源哥的话。而源哥说完,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两个人各自对着酒杯,各自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源哥才叹了口气,打破了这快要凝固的气氛。“司良。”他将酒杯放着吧台上,语气中略略多了些认真。“日子还长,多向前看。”薄荷烟男人半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不知怎么回应。半天,他方才轻呼了口气,不明显地笑了一下。“嗯……我尽量。”“嗯,尽量。”源哥端起酒杯,两个人碰了一下杯沿。源哥喝了一口,又慢慢晃着酒杯,望向刚才夏七和安幸离开的后门。“这个小孩,感觉还不错,收容所觉得可以捡了他。”“你觉得呢?”“我……”薄荷烟男人说了一个字,但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刚才还说尽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