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司良半睁开眼,看见小西仍是仰着脸,眼睛黑亮亮地看着他。“还不困呢。”林司良笑笑,又把眼睛闭上,随便小西摸。“哥。”小西手指抚过林司良的嘴角,在他嘴边从滑了下来。“你笑起来,这里就有一道线,特别好看。”林司良又是一笑,嘴角边果然勾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小西又摸了一会儿,就不摸了,把手收回来搂上林司良的腰,但目光却始终黏在他脸上,恋恋的,绵绵的。“哥。你知道么?”“我其实……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是么?我这么好呢。”林司良笑着说。“嗯,特别好,没有比你还好的了。”明明是玩笑话,但小西却接得十分正经。正经得让人微微有一丝尴尬,但又不由得心里好暖。“那哥呢?你有没有……喜欢我很久?”小西又问。林司良也不再开玩笑,亲亲小西的额头,语气认真又笃定。“有。”听了林司良的回答,小西笑容蓦地在脸上绽开,就像吃到了这世上最甜最甜的糖。他抱着林司良,把脸紧紧贴在林司良胸前,就像抱着自己所有的一切。“哥。”“嗯?”“我觉得特别特别幸福。”小西闭着眼睛,听着林司良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稳又踏实。“就算我现在就死了,这辈子也值了。”“不许胡说。”明明是一句情话,但林司良听了,心却忽地一沉。林司良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听到小西说的这个“死”字,心里就是没来由地发慌。就好像这件事一旦说出了口,很快就会成为现实一样。小西沉浸在林司良温热的怀抱中,没有感觉到他语气中那些微的异样。“我就是假设一下。”小西轻声说道。林司良收紧手臂,用下巴抵上小西的头顶。奇怪的情绪怎么也难以平息,似乎要把小西抱得牢一点,才能稳得下心里的慌。“……别这么假设。”林司良说。只消轻轻掠过心头,这一则假设便会将心尖上的肉割得生疼,疼得他突然就懂得了多年前,小西说过的那些话。你出事,我也出事。两个人一起出事,就不可怕了。死这件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个人中,单单只有一个留在了这世上。两人每天同乘的机车,每天同住的房间,每天同枕的大床。在卫生间挂在一起的,一条蓝色,一条灰色的毛巾,小西一定要摆得头挨着头的牙刷,扣在方托盘上的,那一对一模一样的条纹玻璃水杯,小西总说好闻的薄荷烟,还有那件可爱小机器人的T恤。如果没有了小西,他要怎么才能面对这些,怎么才能面对这个处处都是回忆的世界。……没有小西,他要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不过可怕的假设在脑袋里飘了一会儿,林司良回了回神,又觉得自己实在有点闲得没事,胡思乱想。小西才16岁,那么年轻,怎么会就没有了。就算在裂隙里出点什么要命的意外,也该是自己这个冲在前面的先死才对。所以这通假设,基本上属于瞎矫情。林司良笑自己道。小西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本来还挺困的林司良,反倒是让这些过于活跃的念头折腾得没了睡意。被小西招的,净想点有的没的。林司良低头看了看小西,又悄悄亲了他一下。这傻小孩。*********事实证明,林司良还是比他自己想象的强。觉得没法面对的,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了,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下去,反正现在……总归是还活着。林司良把小西的T恤抱在怀里,和小西的点点滴滴,就这样慢慢飘荡在记忆中。可时不时地,记忆却又会忽然混乱,无法控制地,总要将小西与安幸重叠在一起。那个坐在机车后座的人是谁?那个喜欢薄荷烟味的人是谁?那个红着眼睛掉泪的人……那个在濛濛细雨里和自己亲吻的人……又是谁?疼着,恍惚着,纠结着,过去与现在一齐在脑海中拥挤吵闹着,理不清晰,也排解不掉。这样倒也好。林司良任凭记忆就这样乱着,呆望着窗外的计时牌。这样自我折磨,反倒是还更有一些活着的感觉。第42章 你到底是谁?“真吃牛排?”安幸坐上林司良的机车后座,把头盔戴正了点。“全是真肉真菜吗?那这一顿得十好几万吧?”为了吃花十好几万,安幸光是嘴上说说都觉得肉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