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员也陆陆续续开始分配工作。但安薄没有领到,也可以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烤盘里的食物正在变得鲜艳,屡屡上升的碳烟中夹杂着各种对话,唯独安薄,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垂下头。还是不适合这种活动。他想。他早就应该预料到会是这样,不擅长的事情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可他还是来了,虽然很忐忑,却没有白费。安薄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扫视了一圈,没看到预期中的那个身影。头顶上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发烫,他眨了眨眼,拿起筷子,慢慢吃起烤好的食物。隔着火光,嘈杂的交谈声中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安薄。”被叫到名字,安薄转头去看,是庞博。庞博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道:“没想到你也来了。”“你也是。”安薄道。“听说你迷路了?”庞博打开一瓶汽水,气泡“嘭”地一声涌出,“老师们找了你好久。”安薄抿了抿唇,“抱歉……”“对了,”庞博没理会他的道歉,继续说,“你和那个作曲系的很熟?”安薄没看他,认真道:“是朋友。”庞博笑了一下,像是感慨:“原来你也有朋友啊……”安薄转过头看他,微微蹙眉。“哟!庞博!”从另一桌传来一声调笑。庞博冷冷地看过去。“今年的创作大赛你参不参加?”那人道,“你要参加就当我队友吧!”庞博眯起眼睛,道:“为什么?我和你很熟吗?”那人故作伤心道:“大家都是分母,再说你键盘弹得好呀!”分母?安薄看向庞博,眼神里已经表达出了疑惑。庞博赏了那人一个白眼,喝了一口汽水,低声道:“前年……我参加过一次。”他咳了一声:“那个作曲系的,本来能得第一。”“他为什么弃权了?”安薄道。庞博冷笑两声,神神秘秘地说:“你自己去问他。”安薄垂下眼。“有的时候你必须要承认一些东西。”庞博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是你的领域挤破脑袋也进不去,那次之后,我就没想过了,还是钢琴更适合我,也只有比赛才能证明我的实力。”安薄没说话,转回头看向碗里吃剩一半的胡萝卜。庞博停顿了一下,道:“换句话说,梦想就是个梦。”“我也好奇,”他继续道,“安薄,你的梦想是什么,或许不该这么说,我应该问,你有梦想吗?”安薄睁大眼睛,握住筷子的手骤然不动。一阵疾风吹过,将头顶的灯泡吹得原地打转,也吹起了他的头发。“我的,梦想,”安薄喃喃道,“就是拿冠军……”他霍然抬起眼睛,直视庞博,“打败你。”庞博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笑,“看来你还没忘。”安薄抿着嘴,不动声色。“行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俯视的姿态看向安薄,道:“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报,你也别怂。”他的眼里满是高傲自大的得意,灯光下散发着幽光,像是在藐视一只蝼蚁。庞博道:“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赢你。”说完他就走了。听了一圈八卦、赛况,安薄再次四处看了看,也打算回去睡觉了。这里不适合他,他比谁都清楚。站起身时,大家依旧聊得火热,没有注意到他的动向。夜晚的风很大,也许是在山上的缘故,也异常阴冷。安薄颤了颤,下意识低下头加快步伐。前方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正对上路荺的目光。路荺挑了一下眉,道:“吃完了?”安薄点点头,问:“你呢?”路荺看上去刚从房间里出来,表情平静自如,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去吃。”路荺注视着他,轻声道。安薄轻轻摸了下鼻子,点点头,“我回去了。”“你感冒了?”路荺问。安薄摇摇头,显得有些局促。路荺向他走了几步,朝他伸出手。安薄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上就覆上熟悉的温度,就像那天在海边的露天电影院,比夕阳还有炙热的温度。时间静止了几秒,安薄屏住呼吸。就在他快要窒息时,路荺淡淡道:“还行,没发烧。”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安薄的房间,道:“回去吧。”安薄点点头,快速离开了。他没敢回头,也没敢放缓脚步,因为他总是觉得身后有人在注视着他,这让他心脏重而快速地跳动着。回到房间后,安薄清洗一番身上的油烟味,便躺下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