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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小声说:“我现在攒了十斤油票。”许淑宁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十斤油在哪都充满诱惑力,因为票据不全国通用。连梁孟津家里想给他倒腾点,都是靠全国粮票附带着的那点油票。从来叫人动心的都是利益,许淑宁的心头两面倒,再考虑到齐阳明和陈传文欠过她一个人情,想想说:“有几句丑话,我还是先说在前头。我们宿舍有几样规矩,一是我做主,做饭、挑水都要排班,二是吃大锅饭,每个月交三十斤粮二两油和五毛钱,开小灶的话没人管,三是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添的,那些不能动的不细算,但是猪、鸡鸭和自留地这三样得有说法。“赖美丽听完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好像早就料到这一茬。她道:“我的自留地肯定带不走,吃菜得分你们的,锅碗瓢盆也没有,都拿十斤油票抵可以吗?”油票说是值钱,但知青宿舍的固定财产也不少,许淑宁在心里把这事过一遍,点点头:“还有一点,这事我们出不了头。”红山大队是一家子亲戚,知青们来了这几年仍旧属于外人,他们没理由跟别人起冲突。这点,赖美丽也想过。她咬咬嘴唇:“只要愿意让我住就行。”一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许淑宁多少不忍心,又问:“跟你哥商量过吗?”信一来一回的也麻烦,再说哥哥在部队也很辛苦。赖美丽打算等尘埃落定再告诉,露出一个笑容:“他都听我的。”看来她虽然有种种不易,到底老天爷还肯眷顾。许淑宁替她松口气,又说两句回宿舍。齐晴雨看她进院门,凑上来问:“人怎么样?”许淑宁没有识人的好本领,凭第一眼的接触倒觉得还不错,再说确实欠着个人情。她道:“腾地方吧。”宿舍是她点头的事情就算数,齐晴雨扭过头喊:“哥!!!!”喊得许淑宁一颗心都快跳出来,捂着耳朵张大嘴:“干嘛呢你?”齐晴雨清清嗓子:“挪东西啊,不然哪来的地方多放张床。”她真是行动派,许淑宁:“先把你那张床收收再说。”齐晴雨过日子多少有点不拘小节,一张床除了枕头被褥什么都有。她心想反正是哥哥看到不丢人,比划着:“我的床贴着你的,还能剩芝麻大的地盘。”女生房间本来就小,几年住下来更是塞满零零碎碎的东西。许淑宁趁着有功夫,指挥几个男生把一些暂时用不上的搬到仓库去。陈传文一如既往的大呼小叫,不知道以为是让他上山下海。齐晴雨看不过眼,说:“别忘了,因为谁欠的人情。”陈传文倒是振振有词:“准确来说,我们那天是怕影响你们处对象,才跑到西山去玩的。”这话一出,向来大大咧咧的齐晴雨都有点不好意思,咬着筷子不说话。还是同伙的齐阳明踩他一脚:“给我谨慎用词。”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这年头自由恋爱可不是件值得传扬的事情。陈传文平常就是开个玩笑,自知理亏见好就收:“不过她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许淑宁下午也问过,说:“她好像还不太确定,估计在等个吵一架的机会。”吵架?吃掉两碗饭的郭永年接话:“那会不会打起来?”他看上去已经做好随时去帮忙的准备,搞得许淑宁哭笑不得:“把袖子给我放下去。”郭永年象征性地撸下来,大口地喝着汤。餐桌上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音,梁孟津忽然说:“她哪来的那么多油票。”部队福利再好,赖美丽的哥哥充其量入伍三五年而已,待遇是数得着的。他都能注意到的异常,熟知米面粮油的许淑宁更不会不清楚。她道:“知道秘密的人都会有风险。”这年头,大概也是什么私下交易的买卖。像知青们还有家里的供应,平常几乎是不去的,但队员们可以说是各显神通。梁孟津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吃完饭在灯下看书。他这个大队小学的老师堪称尽职尽责,一天到晚的忙个不停。许淑宁看见有只蚊子在他的脸颊上,毫不犹豫一巴掌打过去。响亮得她自己都傻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梁孟津在教室里躲着风吹日晒一阵子,肤色慢慢往刚下乡时靠拢。他的脸上带着点红印和不知所措:“怎么了?”脾气够好的,歪在躺椅上的陈传文撺掇:“梁子,别给咱爷们丢脸啊。”有他什么事,齐阳明抬脚踢过去,不小心碰倒了收音机。两个人一齐想抢救,反而把彼此撞个东倒西歪。陈传文顺势嚎起来,捂着屁股喊腿疼,反让人把刚刚的事情给忘记。但许淑宁没有,她摊开白皙的手掌心:“对不起啊。没打到蚊子。”梁孟津趁着没人注意碰她指尖,手很快收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连耳朵都是红的。许淑宁偷偷笑,路过还在打滚的陈传文:“你真够仗义的,衣服不要了?”看样子他们没有要吵架的打算,陈传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梁子,还是那句话,爷们你懂吗?”齐晴雨洗完碗进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说:“这话你最没资格讲。”陈传文扑腾着想显示自己的魁梧,再看眼保镖似的郭永年,啧啧摇头:“老郭,你不能管管她吗?”管谁?郭永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反问:“就凭我?”他这句把所有人都逗笑,许淑宁更是前俯后仰,她乐不可支去厨房舀热水洗澡,出门后看到梁孟津在院子里喂蚊子。许淑宁抱着盆:“当心明天满头包。”梁孟津:“我有话跟你说。”许淑宁以为他是在生气,腾出手牵他一下。她身上带着肥皂的香味,好像把梁孟津环绕。他瞬间忘记要说的话,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我是怕多个人你不适应。”许淑宁悄声道:“今年好像又要给咱们大队分知青。”她情愿多个还算认识的人,也不想回头加几个陌生人。梁孟津还真没听说过,心想要是陈传文打听到的话早就传开了。他问:“你怎么知道?”许淑宁:“大队长偷偷跟我说的,想让我组织大家去公社抗议。”梁孟津连连摇头:“拿咱们当木仓使呢。”人心如此,许淑宁:“他也头疼,但抗议肯定不行的,我就想着先把地方填满。”就这两间房,螺蛳壳里想造道场都难。梁孟津就怕她头疼,说:“实在不行就盖新房。”说得容易,这不得几百块钱花下去。许淑宁刚要摇头,就看到他的眼睛,把话都收回来。她大概猜出意思,心想知青们盖房九成九是为结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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