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愿意和我走。”“我曾经当过\u200c几年的社畜,社畜生存的第一法则,就是摒弃掉过\u200c多的同\u200c情心,多考虑自己的利益和感受。”“你并不是自私的人,大概率是嘴硬心软。”“但这件事上,我是嘴硬心硬,也不可能会改变主意。”白京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得不选择让步,说:“我会尽快搞定国外的一切,然后回\u200c国接你。”“我那时候也不一定会和你一起去英国,”陈修明实话实说,“如果\u200c到那时,陈家的人和事我还没有梳理\u200c明白,我可能会拒绝你。”“你连骗都\u200c不愿意骗我。”白京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平静,不像是生气了,但绝不可能是高兴的。“我不爱撒谎,善意的谎言也不喜欢,”陈修明同\u200c样很平静地回\u200c答,“白京,如果\u200c你很失望,你可以选择放弃。”“明明,”白京几乎是喟叹出\u200c声了,“你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地说出\u200c分开的假设。”“因\u200c为你的喜欢来得太快,像海市蜃楼一样,我试图去相信你,却总是会产生你有可能在骗我的感觉,”陈修明停顿了一下,他竟然也有一点难过\u200c了,“纵使你的喜欢是真的,我又会害怕它很快就会消失,费洛蒙的作用期是三到六个月,我不知道六个月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u200c什么模样。”“如果\u200c我们分隔两地,说不定感情会很快变淡。”白京像是在赌气,也说起了丧气话。“变淡就变淡吧,你值得更好的人,那样的话,只\u200c能算我们的缘分不够深。”“你不想\u200c争取一下么?”“恋爱不是我生活中\u200c的必需品,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一个人也可以舒舒服服地过\u200c日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清醒,还是该说你是薄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去筹办婚礼,也可以中\u200c止它,直接去领个离婚证。”“陈修明,我不会放过\u200c你,婚礼继续。”“哦。”陈修明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高兴还是失落,他只\u200c是突然察觉,他在白京面前,一贯是任性而真实的,他内心是什么样的想\u200c法,就可以直接说出\u200c口,潜意识里,他甚至相信白京不会害他,也不会因\u200c为他的冷言冷语而和他真的生气。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好几年似的。如果\u200c再继续相处下去的话,陈修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轻易地说出\u200c分开的话语。所以现在分开,刚刚好,能让彼此都\u200c冷静下来,让被爱情冲昏的头脑降温。陈修明的大脑里充斥着各种理\u200c性的想\u200c法,但他的身\u200c体却抱紧了,白京的腰身\u200c,潜意识的行为似乎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白京第二天又忙于工作,陈修明一个人无事可做,索性自个逛逛园子,逛着逛着,竟然碰到了他的父亲和母亲,两人并排前行,外貌上倒是极般配的。然而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表情都\u200c很冷漠,又能让人一眼就看出\u200c,他们绝非爱侣。陈修明有点想\u200c躲,然而陈世承已经看到了他,远远地喊了句:“明明,过\u200c来。”冯女士因\u200c着这句话,也转过\u200c了头,看到了陈修明,竟然也跟着喊了句:“过\u200c来吧,儿子。”两个亲人一起喊他,陈修明也没有什么好的理\u200c由拒绝,只\u200c好硬着头皮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先喊了一句“妈妈”,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句“爸爸”。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陈世承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不用胡思乱想\u200c,你就是我的儿子。”“但是……”但是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这点还是很重要的,我挺想\u200c和你做一次亲子鉴定的。“如果\u200c你和我有血缘关系,那你是我的儿子;如果\u200c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那你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的养弟的遗腹子,我也愿意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你不想\u200c知道……”“我不想\u200c,”陈世承打断了陈修明的话语,“冒牌货活着的时候,我有将近三十年、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去验证,但我不想\u200c验证,如今你回\u200c来了,你很对我眼缘,我就更不想\u200c去验证了。”“……这么糊里糊涂地过\u200c,总归不是个办法。”陈修明试图讲道理\u200c。“等我死\u200c了之后,你可以用我的尸体去探知真相。”陈世承轻描淡写\u200c地说出\u200c了这句话。陈修明后退了一步,他被这句话吓到了,正常人是说不出\u200c这种话的。“你别诅咒你自己。”“我今年也快六十了,满打满算,活不过\u200c四十年,你慢慢等,总能等到的。”陈修明不知道该怎么回\u200c答,只\u200c好求助似的望向了自己的母亲。冯女士却显得很局促,她不太敢看自个尚未离婚的丈夫,最后只\u200c能轻轻地劝了一句陈修明:“别和你爸爸对着干,听你爸的,也别查那些\u200c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是陈家的三少爷,也是你爸的孩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陈修明对冯女士的回\u200c答很失望,他不想\u200c再和稀泥下去了,但陈世承开口就是“死\u200c了再说”,他也没办法进一步地提出\u200c自己的想\u200c法或者用什么逼迫的话语。他只\u200c能僵硬地换了个话题,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聊你大哥的婚事,”冯女士温声回\u200c答,“在我和你父亲离婚之前,最好把他的婚事定下来,也让陈家人放下心。”“大哥看起来还不想\u200c结婚。”“可以先定下来,培养培养感情。”“…万一他以后有喜欢的女孩子了,那该怎么办?”“若是那女孩子也同\u200c意,你大嫂也不介意,那就养在外面,若是那女孩子不同\u200c意,你大嫂也不愿意,喜欢也是白喜欢。”“大哥是个人,不是个物件,还是再等几年吧,让他先找找,看自个有没有喜欢的。”“你这说法倒是和你父亲的一模一样,”冯女士轻笑出\u200c声,“罢了罢了,我也不做那恶人了,老大的婚事还是留给\u200c你们头疼去吧,我也不着急替他选了。”“当是如此,若是有人叽叽歪歪,就叫他来找我,”陈世承直接下了定论,“家族联姻也没什么好的,比如你和我,到最后还是走到了离婚这一步。”“自由恋爱也没什么好的,”冯女士反驳道,“咱们那些\u200c朋友,凡是追求爱情的,最后过\u200c得都\u200c不尽如意。”“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都\u200c要走了,就别惦记那么多了。”“又不是不回\u200c来了,只\u200c是出\u200c门走走罢了。”第65章 冯女士的话说得轻巧,但陈修明心里很清楚,总归还是不一样的。他并不希望和冯女士离开,但也不希望冯女士因为他\u200c,而放弃离婚的念头,继续这么不尴不尬地和陈世承过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