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他,所以他就成了我爹。这话是我爹和我说的。说完这些他一脸忧伤地看着我,说:兔崽子,老子真是你爹,亲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说是就是,反正我人小力微。有爹养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饿死。”“然后呢?”“然后?”柴青低头绣她歪歪扭扭虫爬似的兰草:“然后过了两年我能自己做饭了,家里有米也饿不死,他就又跑了。走前他蹲在我身前,说这次回来领我尝尝当小公主的滋味。去他娘的小公主罢,大骗子。他死了,我又成了野孩子。”“小公主呀。”“可不是?你说他是不是吹牛,天上的牛都被他吹得满天飞。”姜娆知道她远没嘴上说的那样轻松,丧母丧父,孤儿的感觉很糟糕。“他死了,偶尔我也会想他。按理说我应该最想他,可比起爹来,我更想我娘。我娘最爱我,她不顾性命带我来到这世上,怀胎十月,怀我的那段日子每一天我都是被爱的。”她皱了皱鼻子:“不像我爹,自己的娃不自己养,还得拜托别人。”听她说这些,姜娆想起自己的生父。以前她以为她的爹爹是姜王,后面发现不是,她是野种,她爹是排名天下第二的晏如非。她对生父的印象没那么深,只记得娘亲总爱往他身边跑,在他身边笑也是灿烂的笑。她见过他们亲吻,见过娘热情地往他怀里扑,天下第二大高手,不会窗外藏着一个人都察觉不到。唯一的可能,是他眼里只剩下那一人。忘情,忘我。爹和娘是彼此相爱的。姜王是强行拆开他们的恶人。娘若没有被人掠进宫,或许已经和爹爹成亲,他们一家三口会有朴实快活的生活。这一切都改了。她的爹爹,放着好好的江湖路不走,来到王宫,为了妻女放下手里的刀,甘愿引颈就戮。听起来很傻,可知道他死讯的那天,姜娆崩溃了。柴青用牙咬断那根细线,喃喃道:“我爹其实挺好的。对我很不错。他死了,还记得在死前托孤,省得我真成没人要的孩子。”姜娆眼神晃了晃,想说“我爹也很好”,话到嘴边,赶紧咽回去。她名义上还是王室的公主,她的‘爹’是她的杀父仇人。而姜王和坏胚子也有血海深仇。“绣好了!”柴青用手抚平薄薄的鞋垫,走到姜娆身边:“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脚。”靴子被脱下来。里面垫了一层绣了兰草的鞋垫。柴青坏坏地在她脚踝摸了一把,细嫩光滑:“怎么样?”“很舒服。”“那你要不要也让我舒服一下?”“……”姜娆“啊”了一声:“你想,想怎么……舒服……”一双鞋垫,换一回快活,柴青精打细算很会占便宜,她搓搓手:“再吃一颗云水丹罢?”就知道是这样。姜娆取出她踩在脚下的鞋垫,悉心收进带来的小布包,柴青不明所以地努努嘴:“收起来做甚?”“当然要收起来。”她眼睛含笑:“这可是我卖奶换回来的,死贵,舍不得用。”一国公主,说这般市井的话。柴青笑得合不拢嘴:“怎么不说是卖身换回来的?”“这个不用卖。”姜娆打了直球:“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啧!窗外阳光大好,惠风和畅,柴青直勾勾盯着她,忘却种种烦恼:“来一次好玩的怎么样?”“你还想怎么玩?”她指了指窗子,又指指上锁的红木箱,姜娆脸一红:“你好贪得无厌。”“行不行?”“行。”她笑容明灿。见了此刻的她,谁又敢相信,这便是九州以冷淡出尘闻名的明珠呢?“倒着试一试怎么样?”“嗯。”“正着呢?”“好。”“外面风景不错……”“你想在外面弄吗?”姜娆蹙眉:“只能在屋里。”柴青一顿,继而眸光深邃:“我没想在外面,我是说,姜姜,你怎么这么好说话?我可是在欺负你呀。”“你欺负我,我不介意。”“外人呢?”“那就死一死好了。”柴青搂着她大笑。红木箱里的诸多物什只取云水丹与另一玉物,配合百般花样玩至第二天天明。柴青心眼很小,那莫名其妙的少年一句“一晚上都不累”害得她耿耿于怀,憋着一口气要在姜娆这证明自己的能耐。一个下午,一个彻夜,捣了至少小几千下,玉兔捣药似的,不知疲惫。姜娆肚子饿得咕咕叫,细长的腿颤颤地合不拢,双手抱着柴青:“想吃早饭。”柴青神魂亢奋,还想再闹,被美人楚楚可怜的泪眼看得心软:“我去给你买。”“快去。”武德充沛的柴柴姑娘抄了海棠色外衫,系好衣带,穿好靴子一溜烟跑没影。她人走了,姜娆埋头在枕被,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只等着柴青回来帮忙清理。.门上了三把大锁,柴青不敢耽延地去买早饭。走得太急,根本没在意路人异样的眼光。包子铺前,少年换了身行头,锦衣玉扇,标准的有钱人,他觑着柴青,视线在她颈侧瞟过:“你这人好不要脸,我昨儿信口一说,你瞧瞧你,看把人折腾得。”柴青当做没听见。那少年继续道:“你眼光不错,姑娘跟了你真是明珠蒙尘,不过那姑娘应该痴心于你。”他从袖袋摸出巴掌大的小镜子:“你看,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夜里遇上合欢宗的人被采补了,但你不像被采过的,你精神气好足。昨夜你应该过得很好,身心畅快。”“……”圆圆的镜面倒映柴青颈侧难以忽视的红痕,大致晓得怎么回事,柴青扔回镜子:“少管闲事。”“我是在为那姑娘鸣不平。你若心里有她,我口出不逊,你怎就忍了?”“你多大?”“十六。”柴青嗤笑:“毛没长齐的崽子,也来管我的事?我有没有睡好,是你能说的?”“不能说也说了,气不过,你可以打我。”“滚开!”少年欲言又止,看她买了一袋包子,三两步走过去:“你这人好生奇怪,竟无血性么?昨日那姑娘是你的人罢,我会把她抢过来的。”“随你。”“抢过来,我要她伺候我洗脚,我还会亲她,把你对她做过的事,做上一万遍。”“……”“你怎么不说随你了?你恼了还是怕了?”停下来的脚步接着往前走。青玉折扇打开挡在少年身前,他嗓音低沉:“若你对我态度肯好上三分,到时你我三人同乐也无妨,你也是女人,当知道很多玩法,介时我玩前面,你赏后——”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他果断住嘴。柴青将包子揣入怀,整个人的气质发生极大的改变:“你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