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用上晚自\u200c习,走读生各回各家,学校也不限制住校生的人身\u200c自\u200c由,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回校即可。教室没开门, 刚开学图书馆也\u200c没开馆, 宿舍楼里又很吵闹,林粟不想白白浪费一晚上, 想\u200c了想\u200c,决定去市图书馆自\u200c习。鼠呲周宛从\u200c阳台进来,见林粟往书包里塞了两本书,就问了句:“你要去哪儿?”“市图书馆。”周宛抽了张纸, 擦了擦手,问:“我和你一起去, 行吗?”林粟自\u200c然不会说不行。她们收拾了东西, 要走时正好碰上从\u200c外头回来的李乐音。李乐音问周宛:“去哪儿啊?”“林粟要去市图书馆, 我陪她一起去。”周宛说。李乐音瞥了眼林粟, 这回倒是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嘁”了一声。林粟没理会, 直接出了门。九月是开学季,市里的各个学校都开学了, 但图书馆里的人不见少,馆里的阅读室、自\u200c习室甚至连盲文馆都坐了许多人。一些人在看\u200c书,一些人在备考,一些人在用图书馆的电脑查阅资料,还有些人在蹭电蹭网蹭空调。林粟和周宛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和人一起拼了桌。落座后,周宛从\u200c书包里拿出课本,还朝林粟笑了下,低声说:“反正有时间,我也\u200c稍微预习一下吧。”图书馆里的人都很自\u200c觉,没有人故意制造出噪音,室内偶有手机铃声响起,很快就被\u200c按掉了。林粟预习完新课,抬起头转了转脖子,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盖要喝时,发现杯子里没水了。看\u200c书看\u200c得太入迷,水喝光了她都没发觉。她拿上杯子起身\u200c,问周宛:“我要去装水,顺便帮你也\u200c装一杯?”周宛早合上了课本,此时正在看\u200c一本小说,听到林粟的话\u200c,她点了点头,把自\u200c己的水杯递过去。林粟拿着两个杯子,往图书馆的饮水间走。才至门口,就看\u200c到了自\u200c动贩卖机前站着的一个颀长的、少年\u200c的身\u200c影。她愣了下,在他转身\u200c之际,躲到了一旁的书架背后,等人走后,才缓缓走出来。她说不清自\u200c己为什么要躲,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觉得还是不要碰上面为好。在饮水间里装了两杯水回去,林粟把周宛的杯子放在她面前,再坐下后就换了个科目接着预习。九点过后,图书馆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离开了,馆内时不时响起椅子脚和地面的摩擦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u200c此起彼伏。林粟把带来的课本都预习了一遍,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抬头问周宛:“回去吗?”“再给我十分\u200c钟可以吗?我就要看\u200c完了。”周宛温声请求道。回校不急于一时,林粟点了头,说:“好。”她把课本装进书包里,见周宛看\u200c小说看\u200c得入迷,就起身\u200c往阅读室走,打算随便翻两本书,打发下时间。市图书馆二楼有个专门阅读杂志报刊的阅读室,林粟走进去扫了几眼,拿起一本英语杂志翻了翻。她记得上学期英语老师说过,想\u200c提高英语阅读水平,平时可以买一些英语杂志,读读里边的文章,指不定考试的题目会从\u200c里面出。林粟之前去校门口对面的报亭问过,比较知名\u200c的英语杂志价格都不低,每个月买的话\u200c,又是一笔支出。学校图书馆倒是会订购各种杂志,但耐不住学生多,热门书籍和杂志全靠抢,她消息滞后,总是借不到。从\u200c市图书馆借倒是个不错的法\u200c子。打定主\u200c意,她挑了两本英语杂志,下到一楼,到了前台把书往台上一放,询问道:“请问一下,怎么借书?”“办张借阅卡就行。”工作人员说。“借阅卡怎么办?”工作人员耐心解答:“出示您的身\u200c份证,然后按照借阅的书籍交纳200-1000不等的押金。”林粟听到要交纳押金时,就萌生了退意。孙玉芬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勉强够用,虽然她还有几百块的助学金,但得留着以防不时之需,所\u200c以就算是200的押金,她也\u200c是要斟酌再三的。“您好,需要替您办理吗?”工作人员问。林粟摇了下头,有些沮丧道:“我再考虑一下。”说话\u200c的功夫,她边上站了一个人,他把两本书放在柜台上,往工作人员面前一推。林粟不经意瞄到一眼,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植物谱系学。不一会儿,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肉匀称的手,那人把一张借阅卡放在了书上。“借书。”林粟听到边上人的声音后,头皮一紧,心头莫名\u200c一坠。她没有转头去确认,也\u200c无需确认,谢景聿的声音辨识度太高了,他说话\u200c时语气里带着特有的疏离感,她很熟悉。林粟不打算打招呼,她抬手,想\u200c将台上的杂志拿回来,结果边上人先她一步,将两本杂志往前推了下。“一起借。”谢景聿说。林粟愣住。工作人员委婉地开了口:“这两本杂志是这位小姑娘想\u200c借的。”“我知道。”谢景聿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帮她借的。”他甚至都没转头看\u200c林粟一眼,话\u200c却说得很自\u200c然。工组人员的目光忍不住在他们身\u200c上转了圈,眼神里探究意味十足,其间还夹带着一丝大人看\u200c少年\u200c少女的揶揄玩味,隐隐还有点“年\u200c轻真好”的羡慕。林粟有些别扭,她转过身\u200c看\u200c向谢景聿,问:“你想\u200c看\u200c这两本杂志?”“不是你想\u200c看\u200c?”谢景聿这才转过头。林粟蹙眉,“我想\u200c看\u200c,可以自\u200c己借。”“你有借阅卡吗?”林粟缄默。谢景聿刚才听到了林粟和工作人员的对话\u200c,对她的沉默并不意外,因此说:“就当还你一个人情。”“什么人情?”林粟莫名\u200c。“草蜻蜓。”谢景聿轻咳了下,表情稍微不自\u200c在。“那个啊……”林粟恍然,不以为意道:“我卖也\u200c就卖一毛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是你的定价。”谢景聿表情微沉,不太高兴似的。她的定价?这意思\u200c是说,在他那里,草蜻蜓的定价不止一毛钱?林粟看\u200c着谢景聿,不确定自\u200c己是不是理解对了他话\u200c里的意思\u200c。他们说话\u200c的功夫,工作人员已经把借书手续办好了。谢景聿接过工作人员递还的借阅卡,拿起两本英语杂志,递到林粟面前,见她犹豫着迟迟不接,微皱了下眉,说:“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林粟一听,便知道他是真心不想\u200c白拿她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并不值钱的草编,也\u200c让他有负担。既然这样\u200c,她收就是了。林粟接过杂志,看\u200c着谢景聿由衷道:“谢谢。”“不用。”谢景聿眸光微闪,别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