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张嘴想说什么,见杨平西偏护着袁双,最后只得作罢。袁双洗了手上楼,看到杨平西在吧台喝水,就招呼他去看她刚写的店规。“进门就看到了。”杨平西放下杯子说。“怎么样?”袁双双手交叠在吧台上,往前一凑。杨平西稍作思索,道了句:“字不错。”袁双“啧”了声,不满道:“我问的是内容,你看过了,觉得怎么样?”杨平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点了点,片刻后他看着袁双说:“像公告。”袁双皱眉,问:“你的意思是,店规看着太公式化了,没有感情?”“嗯。”“这好办。”袁双又找来了粉笔和粉笔擦,走到落地的小黑板前,蹲下身擦擦写写。杨平西从吧台出来,走到袁双身边,低头去看黑板,在看到她做出的改动后,忍不住挑眉一笑。“这就是你的办法?”袁双把每条店规末尾的“。”都改成了“~”,改好后她站起来,冲杨平西使了个眼神,问:“你还有什么意见?”杨平西想袁双这么聪明,未必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既然只作浅层理解,就说明她有自己的坚持。他遂摇了下头,说:“照你的意思来。”袁双把粉笔和粉笔擦放在一旁,拍了拍手说:“既然你没意见,那这些店规就从今天开始执行。”杨平西没异议。这时,赵子涵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到了杨平西跟前,笑嘻嘻地问:“杨老板,听店里的人说,你之前有时间都会开车带客人到黎山镇周边逛逛,今天能带我们也出去兜兜风吗?”杨平西刚要回答,就听袁双在边上重重地咳了一声,十分刻意。他笑笑,回答赵子涵:“今天店里有事。”赵子涵不死心,又问:“那明天呢?”袁双见状,笑问:“你们是想包车出游啊?”“包车……要花钱吗?”“当然。”“……可是在店里住了好几天的小哥说,杨老板之前带人出门玩是不收钱的啊。”又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袁双头疼地轻叹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语气为难地解释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油价涨了,一直不收钱的话,店里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好吧。”赵子涵听后撇嘴,不情不愿地走了。免费的午餐吃久了,人们就会觉得理所当然,有一天要收钱了,还会不高兴,倒忘了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花钱买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袁双等人走远,瞥向杨平西,凉飕飕地问:“杨老板你可真能干,身兼多职,还给人免费当导游。”杨平西轻咳了声,说:“偶尔没事的时候会带人出去转转。”法不溯及既往,袁双不想评判杨平西以前做生意的方式,她指了指小黑板,强调道:“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以后得按我的规矩来,你不能再接免费的私活儿了。”袁双语气霸道,杨平西听了不恼也不怒,面上仍是云淡风轻,颔首笑着附和道:“行,我听你调遣。”袁双对杨平西服从的态度很满意,他说放权就放权,完全不会去干涉质疑她的任何决定,这让她更能放得开手脚。“那走吧。”袁双大手一挥,冲杨平西示意道。“嗯?”“下山抢人去。”上午九点过后,从各地来古桥景区的旅游车多,袁双领着杨平西气势汹汹地下了山,那架势就像是山里的土匪要去山下抢媳妇一样。到了停车场,袁双看到有几个人手上拿着显眼的牌子,牌子上写着某某酒店、某某旅馆,看样子是别的酒店旅馆来抢人的。她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懊恼地对杨平西说:“我们也要弄个‘耕云’的招牌,不然输在了起跑线上。”“拉条横幅?”杨平西本是开玩笑的,袁双却积极地考虑起了拉横幅的可行性,她略带敌意地瞟了眼那些拿着牌子的人,发狠道:“一会儿回去就找人做,我们得把他们‘艳压’下去才行。”杨平西见她燃起了胜负欲,低头失笑。“老杨。”杨平西听到有人喊,抬手随意地挥了下,聊作应答。袁双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拿着牌子的平头小哥走过来,到了跟前,他问杨平西:“你怎么来车站了?”“拉客。”杨平西淡然回道。“你来拉客?”平头小哥很是惊讶,调侃道:“嘿,你之前不是说做生意看缘分,今天是怎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袁双一听,心想杨平西这“无为而治”的生意经都让竞争对手知道了,对方知己知彼,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她打量了下平头小哥,抬眼看向杨平西,用眼神向他询问。杨平西领会她的意思,介绍道:“李让,安居酒店的老板。”“这个美女是?”李让见杨平西和袁双举止亲密,看着她的眼神一时探究了起来。“‘耕云’的新老板,袁双。”杨平西语气谑然,让人分不清真假。李让吃惊,说了句很欠的话:“你的店终于撑不下去,要盘出去了啊?”杨平西和李让是熟人,听得出他是在开玩笑,但袁双当了真,当下只觉得李让是在冷嘲热讽。同行相轻,虽然杨平西的生意的确做得不怎么样,但这事她说说就够了,还轮不到外人对他指手画脚的。输人不输阵,袁双昂起头颅睨着李让,扯起嘴角要笑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李老板,要让你失望了,有我在,‘耕云’暂时还倒不了。”李让见袁双摆出一副“护犊子”的姿态,愣了下,随即笑开了,问:“你不会是‘耕云’的老板娘吧?”“我……”袁双刚要否定李让的猜想,余光瞥到一辆到站的旅游车,便顾不上解释,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占据有利位置,守在了车门前。李让转过身,看着正热情地朝车上的游客推销“耕云”的袁双,正经问杨平西一句:“以前没见过你身边有这号人物啊,店里新招的人?”“新请的。”“这姑娘有点意思,哪儿请的啊?”“路上。”“捡的?”杨平西笑了下,说:“算是。”“你运气倒好,路上都能捡到个大美女。”李让一手搭上杨平西的肩,贱兮兮地说:“就‘耕云’那点生意,有大雷、阿莎和万婶不就够了,还需要专门再请一个人?”杨平西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不以为意,反而神色在在地说:“谁规定不缺人就不能请人了?”“是没这规定,这种不划算的事一般人都不会做,也就你干得出来。”李让抬眼看到袁双积极努力地拉拢游客,脸上笑靥如花,态度不卑不亢的,不由说:“不过你这回倒不亏,这姑娘看上去有做生意的天赋。”他拍了下杨平西的肩,嘿然一笑,说:“我看这姑娘和‘耕云’不太相合,不如你让她去我店里,我不会亏待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