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傀儡棚里的傀儡都融化扭曲,除了周亦行以外,其他人的脸庞都已经模糊不清。咿咿呀呀的长腔短调,也变成稀稀拉拉的诡异声响,锣声抖若悲歌,痛不欲生。而幻境之中的周亦行却浑然不知。“要到时间了。”苏九允冷汗直流。他才意识到这是在幻境之中再开幻境,能进入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若不是幻境中周亦行不断呼唤自己,恐怕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可是,能在幻境中温存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苏九允有些留恋地看向周亦行。可是幻境中的你我,不过是重新演绎一遍当年罢了,彼此都不是真实的。还是要面对现实才好。苏九允咬破自己的指尖,用鲜血在自己心窝和周亦行心窝上一点。一阵金光闪烁而过,苏九允果不其然回到了归去来兮堂。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看向甫及弱冠的周亦行。苏九允看着周亦行的睡颜,轻笑着:“你我都还未历经世事,这时候门派还未衰落,我们几个人都还活着,真好。”真好。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拉开桌案下的抽屉,随便找出几盒事先准备好的胭脂与脂粉。他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谁了。苏九允揭开胭脂与脂粉盒、抿了抿红片,认真的往自己发髻上插上了一支金钗。但当他缓过神的时候,又瞬间摘了下来。他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方才一时冲动的可笑与可怜:“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卑微。”“叩叩叩——”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传来。苏九允赶忙洗掉脸上的妆容,启扉而望,看见了端着药炉的烛伊。苏九允夺过碗:“我来。”烛伊捕捉到他神情的怪异,狐疑了一会儿:“三师叔……方才我听到屋内有声响,是不是……”烛伊本想跻身进入归去来兮堂,却被苏九允看穿,挡在了他的身前:“不过是失手打翻了一些药丸。喂药这件事嘛……我来便好。”尽管烛伊仍有忌惮,但是答应了苏九允:“喔,好。只是师父他之前喝药都不怎么能饮的进去,若是师父还是呕药的话,我再熬一碗便是。”“多谢,明白了。你回去吧,不用劳烦了。”随后苏九允关闭了门扉。烛伊觉得不对劲,便假意先行一步,实则绕道到归去来兮堂的另一侧偏门,倾听屋内的情况。虽然这样是有点不道德,但是为了师父的性命无虞着想,还是听听为好。烛伊在内心安慰自己,顺便默默祈祷:师父不要怪自己隔墙听声,实在是太担心师父了。只见,苏九允踱步到周亦行的榻侧,撩起自己一侧的发丝,薄唇浮光掠影般的落在周亦行的发丝上。再近一点,他再不敢。“待你我走出幻境,我就答应你,便与你拜堂成亲,我以三书六聘,凭媒妁之言,把你明媒正娶。”喜欢这个东西,终归是不知所起,却又一往而深。苏九允将周亦行扶起,将其枕在自己的肩窝。继而他含住药汁,贴上周亦行的唇片,将药汁渡到他的口中:“你忘了吗?当初你也是这么喂我药的。”荷青轻纱遮掩,随风飘扬,气氛万分旖旎。隐隐约约看到苏九允在顺势摸索着什么,轻纱帐内双影绰绰,还听得莺莺燕燕接连絮絮声,听得令人心惊肉跳。【此刻一只巨大河蟹爬过沙滩-vb】烛伊捂住了嘴,大惊失色。而烛伊的一声惊叹,恰好惊动了苏九允。“谁?!”苏九允飞速起身、启窗去看,却见一只猫儿从窗前经过,正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歪着脑袋望着他。真的就只是猫吗?难道是虚惊一场?苏九允警惕地看着猫儿,直到确定了四下无人方才合拢窗牖。原是闻霜溪动作快,把烛伊带到了灌木丛中。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闻霜溪也要跟他一样来窃听,烛伊内心还是十分感激那只乍到的猫儿和危急关头救下自己的闻霜溪。差一点就成苏九允的手下亡魂了。烛伊靠着闻霜溪的聪明才智,终于从偏道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还好还好,这还多亏了闻霜溪。烛伊心有余悸,他小声问道:“闻公子……也是……”闻霜溪知道她想问什么:“与你一样,送药之后就在此地多停留了片刻。”发觉烛伊仍有忌惮,闻霜溪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放心,我无闲谈他人轶事的心,也决计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大可放心。”烛伊缓缓舒了口气,他叉着腰,笑嘻嘻地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