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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夏心桔呆了:「为甚么会这样?承熙呢?承熙也许知道她去了哪裏。他不在家「他也走了。」「走了?」夏心桔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她问。「我去你的房间看过了。」她走进房间,打开衣柜和抽屉,发现孟承熙把所有衣服和证件都带走了。「他们两个人一起逃走了!」邱清智站在门槛,惨然地说。夏心桔整个人在发抖,她的双脚变虚弱了,虚弱得几乎承受不起她身体的重量。她直挺挺的坐在床边。孟承熙为甚么会不辞而别呢?她今天下午出去上班的时候,他还吻过她。那时候?孙怀真在平台上晒衣服。她跟孙怀真说再见,孙怀真的那一声再见,她倒是听得不太清楚。孟承熙即使要走,也不可能和孙怀真一起走。「枕头上有—封信。」邱清智说。她回头望,才发现那裏有一个天蓝色的信封,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是孙怀真的笔迹。「我可以看吗?」邱清智问。夏心桔打开信封,信是孙怀真写的。阿桔: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为了一个男人,我同时出卖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可是,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也只能对其他人无情。我向来是个不顾一切的人,但是,这一次,我是考虑了一段很漫长的日子。那段日子太漫长了,你不会知道有多痛苦。曾经有无数次,我和孟承熙好想把我们的事情向你们坦白,但我们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爱一个人,也许是没有原因的。两年前为甚么会爱上邱清智,我也记不起来了。然而,我爱孟承熙,却有许多原因。我们太相似了。当你和邱清智都上班了,家中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那是最甜美的时光。我们可以天南地北的谈个没完没了。我们会分享大家的食谱,分享大家喜欢的画家。当你们回家的时候,我们的甜美时光也要终结。然後,大家怀着内疚继续伪装下去。每一次,我也埋怨上帝为甚么不让我比你早—点遇上他。那么,我和你仍然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将来有钱买了房子之後,也还可以毗邻而居。我曾经尝试离开他,但我办不到。他也许不是你一辈子的选择,却是我这一辈子遇过最好的。我曾经有一个很傻的想法。我想,我们为甚么不可以四个人一起呢?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吧?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和孟承熙也做不到。我们都开始妒忌对方的另一半了。我不知道怎样去恳求你的谅解。我们选择了离开,离开这裏,离开香港,去—个不会碰到你和邱清智,也不会碰到我们的朋友的地方。那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怀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她问邱清智。邱清智沮丧地摇了摇头。「那你刚刚怎知道他们是一起走的?」「是在我发现怀真不见了的那一刻才想到的。」「她有没有信给你?」「没有,也许她并没有觉得对不起我。」「你猜他们是甚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想知道。」「你猜他们在哪一张床上做爱?是我这一张,还是你那一张?」「我不想猜。」邱清智痛苦地抱着头。「我猜是在你那张床,因为孙怀真喜欢看着山。」然後,她又说:「孙怀真一定是在孟承熙做鸭肉汤面的时候看上他的。」「为甚么?」「因为他那个时候最性感。」震颤的声音。「我不觉得。」「他甚么都比你好!」她骄傲地说。「我不同意!」他不同地说。「若不是他甚么都比你好,你女明友为甚么会把他拐走!」她向邱清智咆哮,「那是因为怀真甚么都比你好!」邱清智冷冷的说。「是你女朋友抢走我男朋友!」夏心桔哇啦哇啦的哭起来。「是你男朋友抢走我的女朋友!多么无耻!」邱清智愤怒的说,「真是无耻!趁着我们两个不在家的时候偷情!」她一边哭一边附和邱清智。邱清智的眼睛也湿了。被背叛的两个人,相拥着痛哭。夏心桔失去的不单单是一个男人,还有一个相交十五年的好朋友。孙怀真的信写得那样冠冕堂皇,仿佛她才是受害人。她抢走了挚友的男朋友,然後又把自己的爱情说得那样无奈、委屈而又伟大,她凭甚么说孟承熙不会是夏心桔一辈子的选择呢?她太低估地对这个男人的爱了。她太後悔了,是她邀请孙怀真和他们一起住的。这两个人骗了地多久?她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每天晚上想念着的却是隔壁房间的另—个女人。她记起来了。四个人同住的日子,当两个男人出去了,她和孙怀真有时会靠在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那个时候,她们会分享彼此的性生活,那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私密时光,男人是不会知道的。她告诉孙怀真,孟承熙喜欢舐她的肚脐。「不痒的吗?」「感觉很舒服的呢!」她说。「我也要叫邱清智舐我的肚脐。」孙怀真说。「他没有舐你的肚脐吗?』「他是还没断奶的,最喜欢吮吸我的奶子。」「男人为甚么都喜欢这个?我觉得他们那个模样好可怜啊!总是像吃不饱的,口裏衔着不肯放开。」她们两个脸也不红,噗嗤噗嗤的笑。从某天开始,孙怀真对这方面的分享变得愈来愈沉默了。很多时候,她只是在听,没有再提起她和邱清智在床上的事。愚蠢的夏心桔,当时还以为那是邱清智在床上的表现乏善足陈,没她那个孟承熙那么会做爱。一天,她们两个又靠在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她告诉孙怀真,她很喜欢孟承熙每次做爱之後抱着她睡。「他从後面抱着我,我们弓着身子,像一只匙羹那样。那种感觉很温馨。我太爱他了!」孙怀真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她当时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现在她明白了,那个时候,孙怀真已经和孟承熙睡过了,开始妒忌了。她恨透这两个人。现在,这所房子裏只剩下另外两个人。他们同病相怜,没有谁比对方更了解自己,那两个会做菜的人走了,剩下两个会洗碗不会做菜的人,这也许可以说是另一种匹配吧。孙怀真和孟承熙才走了几天,夏心桔和邱清智上床了。他们都太伤心,太需要慰藉;能够慰藉对方的,也只有彼此了。这一种感情,几乎不需要说出口,不需要追求和等待,也不会患得患失。两个被所爱的人背叛的人,为对方舐伤口,肉体上的,心灵上的。夏心桔要邱清智为她舐肚脐,那一刻,她会闭上眼睛,幻想他是孟承熙。当孟承熙在舐孙怀真的肚脐时,邱清智也在吮吸她的奶子,他像一头饥饿迷路的小羊,终於找到了母亲的乳房,便怎样也不肯再放开口。他们流着汗,但流着泪,激烈地做爱,他们潜进彼此的身体裏,躲在那个脆弱的壳裏,暂且忘却被出卖的忧伤和痛苦,身体抚慰身体。然後,她抱着他,两个人化成一只匙羹,再也分不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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