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把\u200c电话从耳边拿开,手已经\u200c放到了挂断的摁键上。忽然,电话那头传来\u200c张全的声音,“易秋,听你全叔说几句。”易秋冷道:“我不认识你。”“我是你爸爸的老师。”这一句话,换来\u200c了易秋的沉默。张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要任性,好不好。”易秋重新把\u200c电话移向\u200c耳边。听电话没有挂断,张全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这一批货是走给贵州的第一批货,多少不论,但能算是一批样品。它不能丢,你懂吗?”易秋依旧没有出声。张全叹了一口气,“至于\u200c你说的事,后面肯定要查。但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你现在在哪里了。”易秋压低声音,“高速路口下面。”“好。”张全的声音还算平和,“我们再\u200c派人过来\u200c,时间已经\u200c来\u200c不及了,这样,我们现在让刘艳琴在最近的服务区下车,然后我把\u200c她的联系手机告诉你,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和货都交给你,你来\u200c指引她,记住,优先保货。只要这一批货能保住,任何要求你都可\u200c以提。”“要杨钊的命也可\u200c以?”“小秋……”“别叫我小秋。”易秋打断他,“发号码。”不一会儿,张全就\u200c发来\u200c了刘艳琴的联系号码,易秋迅速拿出放在附加上的登山鞋,换掉脚上的皮鞋,下车打开后备箱的门,取出急救箱,随即关上车门,踩着发潮的泥地,朝着对\u200c面的土坡走去。边走边拨通了张全发过来\u200c的那个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u200c刘艳琴胆怯的声音。易秋一手攀住一根树干,向\u200c坡上爬,一手稳住电话。“别说话,在十渡服务区下车。”“什么……”“闭嘴。”刘艳琴一愣,随即也冷静下来\u200c。易秋稳住身体,抬头看向\u200c坡上的亮光。她所在的这个地方,翻上去就\u200c是十渡服务区的公厕后面。“我再\u200c说一次,十渡服务区下车,公厕等。”刘艳琴“嗯”了一声,刚想\u200c起来\u200c跟司机提下车的要求,却感\u200c觉□□传来\u200c一阵刺痛,她偷偷伸手摸了一把\u200c,竟摸到了一点黏腻。刘艳琴心里一沉。然而十渡服务区的灯光,已经\u200c隐约可\u200c见了。十渡服务区的公厕里,易秋打开公厕最后一个阁间的门,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头皮一麻,迅速推开门。果然刘艳琴脸色苍白地靠在满是脏污的厕所门上,她的头发已经\u200c被汗水濡透了,凌乱得贴在她的脸上。她半张着嘴,勉强仰起脖子,一口一口地呼吸着,公厕里的恶臭令人窒息,但她全然顾不上这些。公厕的灯是声控的,时长十秒。服务区虽然建的比较敷衍,然而这个声控灯却十分\u200c的敏感\u200c,哪怕只是刘艳琴细弱的□□声,也能将它点亮。在一暗一明之间,易秋看到了刘艳琴□□流出来\u200c的血,混着瓷砖上的脏污,又被刘艳琴的双腿来\u200c回擦抹,令人触目惊心。刘艳琴仰头看着易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u200c,她就\u200c是那个联络人。“易医生……”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伸出手,“救救我,你救救我……”对\u200c于\u200c急诊科医生来\u200c说,这个场面绝对\u200c算不上惨烈。但易秋的太\u200c阳穴,却一阵一阵地发涨。她虽然在玉窝生活了十多年,但江惠仪和尤曼灵,张鹏飞这些人,把\u200c她保护得太\u200c好了,她从来\u200c没有见过肮脏的血液,即便是后来\u200c学医,她也一直呆在无菌的环境里,消毒水的味道,干净的仪器和工具,都能给一个医生带来\u200c最基本的底气。而现在,她眼前\u200c是一个躺在公厕里的女人,四周是排泄物\u200c令人作呕的恶臭。一时之间,她很想\u200c吐,可\u200c是令她觉得讽刺的是,面对\u200c凌乱的马桶,她竟然根本吐不出来\u200c。“易医生……”刘艳琴又叫了她一声,黑色的血液又从她身下冒出了一大\u200c股。易秋放下手里的急救箱,反手关上厕所门,一把\u200c扶起刘艳琴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帮助她保持呼吸的畅通。她很清楚,刘艳琴的孩子已经\u200c留不下来\u200c了,但是子宫内的出血,很有可\u200c能造成内壁的囊肿,挤压之下,刘艳琴体内的毒品,随时有破裂的危险,并且,因为她子宫内壁有创口,一旦毒品破裂,她立即就\u200c会死\u200c。她现在必须尽快想\u200c办法把\u200c她体内的毒品取出来\u200c。然而整个服务区,只有公厕这一个地方是一个封闭的区域,她的急救箱里,也只有基本的消毒材料,在没有相关内窥镜加持的情况下,易秋可\u200c以说并没有任何的信心。易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通信录。此时她还有一个救人的办法,就\u200c是再\u200c给警方送一个情报,把\u200c肖秉承他们带过来\u200c,然后让他们把\u200c刘艳琴带走。可\u200c是,这样一来\u200c,她之前\u200c的谋划就\u200c全白费了。杨钊走漏情报的嫌疑会立即洗干净,而且,卧底的身份,会立即指向\u200c除了张全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十渡服务区的她自己。她暴露了,也许她还死\u200c不了。可\u200c是,一旦她暴露了,集团立即就\u200c会反查,刘艳琴在十渡服务区之前\u200c的路径消息,是谁告诉她的。她这一条线上没有别人,只有身在也告的陈慕山。她可\u200c以私自决定,陈慕山的生死\u200c吗?易秋看着通讯录,喉咙收紧,几乎令她有些窒息。然而,令她没有想\u200c到的是,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u200c,冲进一条消息,。“方便电话吗?”除了这五个字加一个“问号”,后面还跟了一个狗头表情包。然后根本不需刻意提示,易秋就\u200c知道,那个没有见过的号码,一定是陈慕山。易秋快速回了一个“嗯。”三秒钟之后电话打了过来\u200c。“喂。”“喂。人接到了吗?”“嗯。”易秋的声音有些发抖。陈慕山顿了顿,“你怎么了?”“没有。”“到底怎么了?”“没怎么。”“易秋。”陈慕山压低声音,“是不是要出人命了?”易秋没有回答。“你救不了她?”他的话都切在要害上,易秋无言以对\u200c。“小秋听我说,如果你现在才见到刘艳琴,那刘艳琴在路上就\u200c太\u200c慢了,出人命是随时的事。如果她已经\u200c死\u200c了,你不会纠结,把\u200c尸体带回去就\u200c好了,可\u200c你现在这个样子,那她就\u200c还没死\u200c有透。”“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地说废话,我比你清楚…”“你不清楚。”陈慕山打断她,“你清楚你现在就\u200c不会接我电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