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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稚杳凛着一张脸,也不怯场,昂首挺胸地瞪回去,作出一副不好惹的恶女模样。那位俄罗斯美女挑了挑眉,勾着媚惑的腰肢走了。苏稚杳倏地回身,恼火地瞪住某人:“她都靠过来了你不知道推开吗?”贺司屿开口欲言,这姑娘一秒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随即就掷地有声地撂下一句:“你狡辩呀!”“……”这是把他的死路活路一并堵死。贺司屿失声片刻,不由笑了。那女人过来,他一眼没瞧,半个字都没搭腔,准备要躲的,她先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这罪名他担也不是,不担也不是。男人最优良的品德,就是不和姑娘家讲道理,贺司屿低下头,不争不辩,认错的态度端正:“下次不会了。”苏稚杳胳膊一抱,傲娇地哼声,别过脸去。盛牧辞在旁边好戏看得乐呵:“妹妹可以啊,瞧把咱们贺老板管得服服帖帖的。”话落就被宋黎踹了一脚。“她碰你了,你也别想赖过去!”“她碰我了么?”盛牧辞没敢再笑,还挺冤的,问:“宝宝,我刚都在看你呢,真没留意。”宋黎懒得搭理他。嫌他们太招摇,苏稚杳和宋黎没再逛,去了养生室做全身spa,两个男人像被关禁闭,在隔壁的小房间里持久等待。做完spa心情愉快了,她们就在包间里唱歌。包间投下明暗变幻的光影,两个女孩子穿着浅粉色桑拿服,一人一只麦克风,手拉手站在屏幕前,一起唱着。也许是点歌机自动生成的歌单。播放到一首经典老歌《最浪漫的事》,节奏甜蜜又温情。苏稚杳和宋黎身子摇摆着微微的幅度,溢出清甜的嗓音。“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盛牧辞懒洋洋翘着腿,被这俩姑娘惹笑:“小小年纪,听的歌还挺有年代。”已婚和未婚,存在着不同心态。贺司屿靠在沙发里,目光始终落在苏稚杳身上,看她弯着眼睛笑,看她认真唱歌,无论哪首歌从她口中唱出来,似乎都变得好听了。就连两句简单的歌词,都像是钻进骨髓里的情话,让他意动心驰。-结束昀山之旅后,贺司屿又在京市陪了苏稚杳几天,才因工作回到港区,苏稚杳还有几节公司安排的钢琴课要上,不能同他一起去。尽管他们无法时刻黏着,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但苏稚杳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好。这和三年前不一样,知道只要想念了,随时都能见到彼此。有尽头的等待是一种乐趣。而不是三年前那样,分分钟都找不到盼头,整个世界仿佛都沉在无望的无底洞里,下坠下坠再下坠。不过苦难都熬过来了,虽然偶尔夜深人静时,独自梦中醒来,想到过去,心里依旧会空空的。春节,苏稚杳去了沪城。那年她要和苏家断开,苏柏自觉愧对这个女儿,不顾温竹音反对,执意将名下五成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苏稚杳。当时罗西家族处处针对贺氏,外界新闻众说纷纭,苏稚杳很怕贺氏撑不过,没客气收下了苏氏股份,转成现金,全部投进了贺氏的股市。她抛售苏氏股份,一意只想尽力支持贺氏,谁承想阴差阳错,她的亲叔伯在二级市场高价收购了她的股份,持股远超苏柏,夺走了苏氏的控股权。苏稚杳得知情况时很惊讶,因她无意之举,苏柏不得不退下让位,但惊讶也只有短瞬。反正她同苏家再无瓜葛,他们如何,她都不关心。这几年春节,她都是在沪城陪妈妈过的。苏萨克氏症候群的病症罕见,病历稀少,医学上在治疗方面的研究相当困难。这些年,乔漪的情况还算稳定,但也不是太好,她并没有如某些病例那样自然改善症状,反而畏光越来越严重,每日都只能待在窗帘紧闭的病房里,唯有一盏昏黄的小台灯,见不得再亮的光。因太多年不见阳光,乔漪的身子骨很弱,面色苍白,像漂亮温柔的吸血鬼,脸和唇都没有血色。每回见到她,苏稚杳都要偷偷跑到浴室里抹眼泪,再出来时又是笑盈盈的模样。除夕夜,窗外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升上夜空,相继砰响着绽放。孟禹全年无休,在病房里给乔漪做过检查后,收起听诊器和设备,一边说道:“都正常,不过还是少吃些糖,小心蛀牙。”他声音温和,话里带着调侃。乔漪靠在病床前,下意识看了眼一床头柜的糖纸,竟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这闲着,也没事做。”“就是贪嘴。”孟禹笑着,有几分惯纵的语气:“你上学那会就爱吃……”话音止住,孟禹敛了下神情。逾矩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及时压了回去,孟禹再开口时,一如平日端方:“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杳杳聊。”迟疑顷刻,他深刻地看了乔漪一眼,还是说出那句:“新年快乐。”苏稚杳看在眼里。这三年,很多事她都看得出来,比如,孟禹对她妈妈的心情。“孟禹——”乔漪突然唤出一声,孟禹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见半明半暗里,她柔和的脸庞浮出浅浅笑意,对他说:“新年快乐。”孟禹眸光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下,笑着点了下头。“妈妈,我送送孟教授。”苏稚杳随手拿上一盒礼品装的饼干,追出去。廊道空旷深远,孟禹穿白大褂的背影渐渐走远,影子在地面拉得长,显得他人孤寂落拓。苏稚杳喊住他,跑过去。她那那盒饼干递给他,微微喘着气说:“孟教授,新年快乐。”孟禹略顿,笑着接过来:“新年快乐杳杳。”见她还有话要讲,孟禹耐心等着。苏稚杳看着他,他到这年纪,尽管还有着俊朗的温润气,但抵不住岁月,他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头发也有了灰白的痕迹。“孟教授。”苏稚杳望进他的眼睛,想了想,不显山不露水地问:“终身不娶,值得吗?”孟禹眼波微漾。她没有直白问他,但他知道她在问什么,暗恋她妈妈二十多年,从学生时代到如今知命之年,没有希望没有结果,值得吗?孟禹在阵阵烟花声中静默了很长时间,垂着眼,突然笑了一下,轻声说:“感情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回轮到苏稚杳愣住。他抬了下手里的饼干盒,眉眼含着笑意:“谢谢。”苏稚杳在原地,望着他背影远去,兀自陷入深沉的思绪里。其实,她也这么觉得。苏稚杳低下头,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出一通号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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