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屿走过,接受每个人的祝福。徐界、小茸、大为和里奥,四个人站在最前端拍手,徐界还算稳重的,其他三个压不住欢喜,雀跃得快要跳起来。贺司屿点头示意,过去与Saria和Zane拥抱,他们高兴地用蹩脚的中文,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成闵用同样蹩脚的中文纠正他们的发音,遭到陆森一阵嫌弃。经过周逸那群人。周逸先五体投地兴奋叫唤说,司屿哥今天这一身简直迷倒万千少女,帅得没天理啊!其他几个跟着就喊,司屿哥这张脸哪天不是在祸害小姑娘。贺司屿睨了眼过去,哂笑,随他们闹。盛牧辞双手抄着裤袋,勾着调侃的笑,京腔拖着痞劲:“咱们京市最难追的妹妹都被你娶回家了,可以啊老贺。”说着伸出一只手,往贺司屿肩上砸了一拳。宋黎挽着他胳膊,闻言不乐意了,替姐妹说话:“怎么就不能是杳杳优秀,讨人喜欢呢?”“我就说说,宝宝,这你也要怪我?”盛牧辞装得还挺委屈:“行,老公不如小姐妹亲。”宋黎欲言又止,又得哄他了。贺司屿抬了下眉骨,浅笑:“嫂子在理。”话落,他就被盛牧辞赶走。邱意浓和张处长是婚礼的见证人,和他们打过招呼后,贺司屿向邱意浓讨人。他回首,深邃的眼神扫了圈众人,玩笑的语气问:“都这么神秘,把我的新娘藏哪了?”邱意浓瞅着他,忍不住想笑:“急什么,你是没杳杳活不下去了?”贺司屿一脸正经,配合她话:“昨晚差点去您家拐人。”“在里面在里面。”邱意浓哭笑不得:“我还能不还你?”贺司屿翘起薄唇。这时,殿内隐约传出钢琴声,朦朦胧胧的,在微风中摇曳着温柔的节奏。贺司屿眉眼一动,望进深不见底的大殿,预感到什么。在邱意浓的示意下,贺司屿抬步走入。过了两扇敞开的大门,在钢琴曲的伴奏下,一道歌声缓缓响起,声音干净得,仿佛是从圣洁的天堂而来的天籁之音。“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你,)Thedayswouldallbeempty,(光阴虚度,)Thenightswouldseemsolong……(长夜漫漫……)”贺司屿一步步通向深处,怕惊扰这一刻的氛围,他走得很慢,皮鞋在瓷砖面踏得很轻。女孩子清越而温甜的声音还在继续,渐渐清晰。“Holdmenow,(抱紧我,)touchmenow,(轻抚我,)Idon'twannalivewithoutyou……(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距离三五米远的地方,贺司屿在她的歌声中站定,望见舞台中央的人,他凝神静气,屏住了呼吸。她坐在钢琴前,白纱手套下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落,长发编起,发上一顶华丽耀眼的钻石皇冠。穿着那套定制的纯手工刺绣抹胸式婚纱,蕾丝花瓣网纱蓬起,雪白的长拖尾一圈布满钻石,奢华闪烁。彩绘玻璃窗外折入的那束光,照在她身上,脸蛋,天鹅颈,肩骨到细臂,都呈现肌肤莹白透亮的光泽。她在光里如天使降临。出现不为别的,只为拯救他。那一瞬,这首歌的旋律也到达高。潮,她卷翘的长睫扬起,眼里漾着清澈的笑意,望住他,温柔而深情地唱着。“Nothing'sgonnagemyloveforyou,(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对你的爱,)Yououghta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Ohingyoubesureof,(有件事你可以确信,)I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我要的只是你的爱……)”贺司屿静静和她对望着,定在原地。遇见她之前,他从没想过破碎的人生还能圆满,因此画面太美好,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他突然怀疑眼前所见的真实性,怀疑这样的完美是不是真的属于他。可她甜甜一笑,对他唱道——“I'llbethereforyouifyoushouldneedme,(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Youdon'thavegeathing,(你不需要改变什么)Iloveyoujustthewayyouare……(我喜欢现在的你……)”他被唤醒,如梦初觉。前所未有的感受,原来第一眼看到钟意的女孩子为自己穿上婚纱,是这样的体验。就像虔诚一生的信徒,见到上帝,如愿以偿。贺司屿凝着她,倏地笑了,眼眸泛起丝红。这首歌唱到结尾,丝滑的钢琴声在她指尖落下最后一节尾音,直至散去,空旷的殿堂重新静下来。苏稚杳沉浸片刻,抬起头,见几步开外的男人还站在那里,半晌没反应。出于昨晚的羞涩,她掐着软绵绵的调子,情不自禁娇嗔:“你怎么还不过来?”贺司屿深深看着她,眼里笑意浓了,双眼那一圈红得更明显。走到她面前,他朝她伸出手。苏稚杳重新笑起来,将手放到他掌心,由他带着自己起身,笑盈盈地问他:“好听吗?”他忽然间说不出话,只笑着“嗯”了声。苏稚杳发现他眼眶里都是红的,仰着头,一脸心疼:“你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要哭了?”贺司屿笑得更深,没回答,牵住她的手,抬到唇边,虔诚地吻到她手背。一瞬不瞬看住她的眼睛:“谢谢你。”苏稚杳睫毛一下一下扇动着。他嗓音透着一点哑,眼底情愫泛滥,接着说:“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知道他走到今天,经历过多少痛苦,于是苏稚杳的眼睛不自觉也跟着有了热意。苏稚杳湿润着双眼一笑,齿贝洁白:“这首歌叫《Nothing’sgonnagemyloveforyou》。”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想起来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苏稚杳轻声,表达自己唱这首歌给听他的用意:“但又怕突然这么说,太淡了……”贺司屿满眼都是她:“你说的,我都信。”“真的吗?”苏稚杳眼睛弯得月牙,故意反问他。他笑,伸出左手到她眼前,腕表往上挪了下,露出一截腕骨。曾经那里刺着Tartarus,拉丁文里的地狱。重逢后他洗掉了,任由淡淡的疤痕浮出。苏稚杳惊讶地发现,现在他的腕部伤疤盖去,有了一个新的刺青。Teamoinmundo.“你什么时候去纹的?”苏稚杳诧异过后,自己先反应到,肯定是她不在港区的那几天。她换了个问题:“这也是拉丁语?是什么意思?”贺司屿笑而不语,先牵着她走出去。婚礼仪式在圣殿举行。那天,庄严金色殿堂,宾客落坐,邱意浓旁边空着一个席位,座位上贴着周宗彦的名字,仿佛他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