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年还想和你一起过生日◎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褚想并没有身为电灯泡的不适应, 整顿饭倒像是由他控场,不冷清也不尴尬。他极具分寸地和西澄讲一点他们读书时的往事,挑轻松有趣的讲,间或揶揄某人两句。氛围确实不错。后来褚想和梁聿之聊起一位共同的朋友, 说在伯克利拿到博士学位, 去了BU, 梁聿之看了西澄一眼,果然见她停了筷子在听。晚上褚想离开后, 西澄先上去洗澡, 她拿着毛巾,拨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梁聿之在露台,听到声音, 回过头看她。壁灯的光浅淡,他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西澄站在卫生间门边擦了会头发, 走去衣帽间, 穿了睡衣再出来, 见他还在那里, 依然在看她。她擦着头发走近。梁聿之看一眼她湿湿的长发, “怎么不吹干?”“等会。”西澄看看栏杆外面的夜色,又看看他, 思索邹嘉的话。“你……”“西西……”同时开口, 声音撞到一起,都停了一下。西澄歪头, 毛巾继续抹着右侧发尾, “嗯, 你要说什么?你先说。”“还是想去读书的吧?”西澄擦头发的手停住。梁聿之没等她的回答, 说:“你想去的话该弄材料了,文科转商科可能没那么顺利,应该要看相关经历,最好多点备选,或者你可以两手准备。你语言成绩有了吗?”西澄点头,却没有说话,攥着毛巾的手垂下来。“担心你外婆?”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发梢,“医生已经说没那么严重,而且你中间可以回来,不会多难。”停了下,目光移至她眼睛,“不是还有我吗?有什么事,我也能顾上。”他几句话说得低缓平淡,近乎随意闲谈的口吻,西澄却有点怔怔的,看着他。唇动了下,没找到话说,心里的感觉难以形容。她以为她会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但并没有。干发巾从她的肩侧发丝移到鬓边。“梁聿之,”西澄握住他的手腕,“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想要你告诉我。”她想到邹嘉的建议,但没有组织出更好的语言,很匆促地说出这一句。她的样子落进梁聿之眼里,他目光向下,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没动,毛巾还在手里。不知怎么,忽然笑了一下。“嗯……”他头更低一点,“亲我?”西澄微愣。没有让他等几秒,她有些动容地捧住那张脸,凑近吻住了他。等梁聿之洗完澡,西澄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他一边往身上套T恤,一边转头看向房间里的置物柜,旁边有张懒人沙发,她跪坐在那里,长发顺滑地垂落,在肩背处微荡。“在做什么?”梁聿之走过去。西澄把手机给他看。她拍了那个摆件消波块,有注意构图和光影,照片有种令人舒适的静谧感,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好像还是你微信头像的感觉更好,你还有原图吗?”“不一定找得到,相机拍的,很久以前了。”大约有六七年了,他坐到沙发上,手臂绕过西澄的肩膀,环抱的姿势,拿她的手机,回到相机的取景框。西澄看着他调整角度,没过一会,手指点下去。明明是同一样静物,光影不变,用的设备也一样,但两个人拍的就是不同。西澄惊讶地看了一会,“梁聿之,我有一个问题。”“你说。”“你的隐藏身份不会是什么著名摄影师吧?”他被逗笑,“只是玩过几年而已。”“读书的时候吗?”“嗯,工作后碰得少了。你怎么想拍这个?”“我喜欢。”西澄伸手拿过来,水泥制品的冰凉触感,“你哪里弄来的?”“我做的。”西澄侧过头来,梁聿之因为她的眼神又笑了,“以前在一个朋友的工作室,随便做着玩的,也不难。”“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没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都会知道。”似乎被西澄的话取悦了,梁聿之将她的手拢进掌中,反问,“你很喜欢这个?”“嗯。”“送给你吧。”西澄:“真的?”梁聿之点头,“你可以拿走。”“我就想它放在这里,但它是我的。”“好,是你的。”梁聿之手臂收紧,靠近她,西澄在这片刻突然起了个念头,“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看消波块?”梁聿之微讶地看她。西澄眼睛里亮光明显,与她对视,他无法说不要,甚至已经萌生期待。他问什么时候,西澄说:“等夏天,好不好?”当然好。于是,念头变成约定。西澄愉快地将手里的摆件搁回原处,再回过头,他们十分默契地接吻。她身上的无袖裙被剥下来。热浪渐渐袭涌。没有换地方。柔软的沙发深深地陷进去。同一个姿势太久,西澄力气几乎耗尽,在潮湿黏腻中贴靠在他肩窝,认输地说换他来,听见低哑的一声笑。他抱起她,接着挺进来,并不温柔。西澄的喘息断了一下。她在迷蒙不清时,被抱去床上。那天之后,西澄开始准备申请材料,整个流程她之前已经了解清楚,但真着手做起来还是很琐碎,工作之外的时间都用上,回学校跑了几趟。比较省心的是身边有个现成的前辈,自然比她自己闷头diy好太多,尤其文书上基本没纠结过,写完之后梁聿之帮她改过一遍就定下来。网申在西澄生日的前一天结束。22号那天刚好是周日,梁聿之订了餐厅,他们出去吃的晚饭。回来很早,在家里吹蜡烛吃蛋糕,还开了红酒。大约是因为六月西澄曾帮他过了生日,他同样回馈她一个完整的庆生仪式。在梁聿之收拾杯碟时,西澄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梁聿之却笑她:“这句你来说不太适合吧?”她才二十三周岁,远不到感慨岁月流逝的年纪。西澄也笑了笑,跟着他走去厨房,看他开水龙头冲洗碟子。她说:“我想起去年。”去年的这一天,他雪夜驱车去村里接她,第二天带她回家,做了一碗寿面。那面的香味仿佛还在。“你做的面真好吃,比周姨做的还好吃。”周姨不在这里,西澄也不怕伤她的心。梁聿之当然知道这评价极高,也颇受用,朝她笑笑,“你想吃的话,晚上给你做,当夜宵好了。”他将杯碟放进洗碗机,听见西澄叫他:“梁聿之。”“嗯?”视线相对,西澄靠在旁边操作台边,不说话地看他。这一个月,谁也没开口提同居,但他们就自然地住到了一起,西澄偶尔想一下,似乎和毕业那年,他们最开始的那个阶段很相似,那时候她手伤到,住在这里挺久,只是那时沉溺在那当下的心境里,现在重新体会到被他照顾的每个瞬间,感受已然不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