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射平静的直视他,不避不让,话锋一转,他继续开口,声音优雅从容,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强硬:“公司会给所有卓越的员工最好的待遇,但是,绝对不能把不需要的人留下,不论他是谁。”散会后,陆耀扬和林射并肩走着,耀扬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有你的,看那几个老家伙气得,再不整顿整顿公司迟早出事。”林射笑笑,没有说话。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阻力也会越来越大,他很清楚。耀扬突发其想的笑问:“假如有一天,我开始跟不上你的节奏了,连着犯了N多不可原谅的错误,你会怎么办?”林射微笑看他:“不需要N多,只要有三次,我就会拥抱你,告诉你我很难过。”耀扬笑着接口:“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我踢出林氏。”林射也笑:“可以考虑给你两个月时间找新工作。”耀扬大笑:“我总算知道什么是绩效了。”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耀扬不经意的问起:“林射,这段时间忙着末位淘汰的事,你都有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他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就这样丢着新婚妻子不理,也亏了是语千大方,不和你计较。朗儿还在医院呢,我都去了几次,你这个当哥哥的倒好,一次不去。不过我看啊,你这种工作法,早晚也是要进去的。”耀扬笑着调侃他。林射安静垂眸,没有说话。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同往耀扬的车子走去。耀扬一面走一面问:“下午会议改什么时候了?”林射诧异:“谁说要改?”这下换耀扬吃了一惊:“怎么朗儿要走你都不去送的吗?”林射猛然站住:“你说什么?”耀扬被他的神色吓到:“我听我爸说的,说是朗儿要去意大利念书,下午两点的飞机,我还打算和你一起去送她呢。你不知道?怎么可能?”林射烦乱的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一点了。“车子借我。”他一把夺过耀扬手中的钥匙,大步往车子停靠的地方跑去。打开车门,那样的烦乱和害怕,他发动了车子,倒车,打转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有刺耳的声音和火花。车子向着机场的方向绝尘而去。耀扬反应不及,徒劳的追了两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飞速驶出自己的视线:“臭小子,发的什么疯。”第四十六回你不要再来看我,太残忍。她的声音,久久的在他耳边回响。你不要再来看我,太残忍。林射烦乱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朗儿的手机,车速并没有减慢分毫。关机。他烦乱的挂断,往家里打,语千接的,连月月都不在家。他顾不得她的疑问,挂了电话,这一次,直接拨了雅筑的手机,电话接通了,却是久久没人接听。再拨,却已经是关机的应答。烦乱的扔了手机,不停的加速,超车,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一向理智而冷静的心,终于失了惯有的从容淡定,有暗沉的疼痛得不到宣泄,有从未有过的慌和乱,纷纷扰扰,一片混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不要命一样开着车子是为了什么,赶到机场又可以做些什么。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最好的结局吗?可为什么胸口,这样沉闷的疼痛,所有鲜血淋漓的伤全在这一刻被揭开,她要走了,放手,从此退出他的生命。原以为三年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已经控制得很好,他也从来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却原来还是不行,只要与她有关,他所有的理智坚持,通通溃不成军。若她不愿面对,该走的那个,也是他。怎么放心得下,让她一人,漂泊异乡。手机在持续不断的响着,是语千。他烦躁的直接按掉,此时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正想要直接拔了电池,却突然思绪一转,拨通了月月的手机。电话接通了,不等月月说话,他已经开口:“把电话给朗儿。”月月迟疑的喊了声:“林射……”“我知道她还没登机,把电话给她。”有隐约的声音,像是月月在低声说着些什么,混杂着机场的广播声,听得并不真切。几秒钟之后,电话被人安静的挂断。林射心乱,一面加快了车速,一面再拨。这一次,响了很久,终于接起。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安静异常,她喊他:“林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一个字也说不出。很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机场的广播持续不断的响着。她终于再开口:“再见,哥哥。”他一震,哥哥,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叫他哥哥,甚至于,不愿意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安静的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是关机。他一手死死握了手机,一面狠狠的踩下油门,加速,再加速。过了这个转角,再前行,不远处,便是机场了。信号灯已经在闪烁,前方的车辆也都开始减速。林射猛一打方向盘,越过正前方的车子,加速硬冲了过去。一辆载满货物大卡车,却恰在此刻,从转角处开出。林射措不及防,猛打转方向盘。一时之间,只有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不绝于耳。纵然是险险的避开了,他的车子还是因为惯性的缘故,甩出很远。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有司机的咒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有的拨打了110,有的直接冲到他的车前敲着他的车窗。林射坐在车子里,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他就那样定定坐着,仿若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咒骂的司机离了他的车子,有交警赶到现场,过来询问。他也并不理会,眸光幽黑深邃,视线落于前方,却分明又没有在看。“他不是伤到哪了吧?”“不像啊?吓傻了吧?”周围有人,见他这样,开始三三两两议论起来。林射却在这一刻,猛地发动了车子,狠狠的一横方向盘,往来时的路,绝尘而去。有警车鸣笛追赶,他并不理会,车子一路飞驰,很快鸣笛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他的眼底,所有叫嚣着的痛,所有的狂乱情绪渐渐寻不到了,沉淀为一片淡漠的冷光。他的面色,那样的平静,只有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节泛白,青筋尽现。车子在这个冬日的午间,飞驰而过,有风声呼啸。所有的年少温存,所有的笑语轻言,就那样的,遗落在,逝去的时间里。第四十七回再见,哥哥。有泪水,沿着她冰凉的脸颊,安静滑落。她的声音却很平静,落雪无声一般,不带任何的悸动颤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