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停好车,小区内已是华灯初上,放眼望出去,西边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前方万家灯火一片璀璨。她抬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家的客厅窗户,透出温暖的桔黄色灯光。谭斌微笑,觉得这种感受熟悉而亲切。想起高中三年,每次下了晚自习,都又累又饿,只有家中窗口那一点灯光,引诱着她一步三阶跳上楼梯,因为知道餐桌上一定为她留着爱吃的饭菜。她抬手敲门,“我回来了,开门!”沈培闻声来应门,却让谭斌大吃一惊。他一该往日的做派,头发剪得短短的,只剩下一寸多长,上身随便套了件白色的马球衫,下面是条破牛仔裤,裤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象被虫蛀过。去掉那些艺术家标志性的特征,这类简单清爽的服侍,愈发显得他眉眼细致,风流内蕴似上好的中国工笔白描。谭斌坐下换鞋,顺便把手指伸进他大腿处的破洞中,嘻嘻笑着再抠大一点。沈培攥住她的手,“你个流氓,这条裤子我穿了十二年,不许乱动,文物,知道不?”谭斌摸他的头,忍不住嘲笑:“怪不得你们都喜欢留长发,再丑也忍着。原来没了头发,整个就是一普通人,什么叫沐猴而冠,这回我明白了。”沈培一声不响地低头凝视她,表情变得极其严肃。“生气了?”谭斌捏着他的脸蛋,姿态轻薄。冷不防沈培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顶在门上,同时抓起她的双臂固定在身后,维持着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对,我生气了。”他说,“后果很严重。”另一只手充满色情地在她身上游走,“小妞儿,今晚我要先奸后杀。”谭斌怕痒,伏在他肩上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沈培索性一弯腰,抱起她就往卧室方向走。谭斌抬起腿试图踹他,“哎,别闹了,放我下来!”沈培却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谭斌惊见他嘴边露出两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酒窝。她知道不妙,尚未出声警告,已经连衣服带人,扑通一声落进正在放水的浴缸。更没提防花洒里蓦然出水,霎时被浇了个透湿。她尖叫一声,刚要扬起手臂遮住头脸,沈培已经跨进浴缸,边笑边按住她的双手,取过花洒故意对着她的身体冲刷。谭斌又笑又喘,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挣扎,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消片刻浅色的衬衣长裤全部被水浸透,贴身的内衣都现了原形。沈培扔掉花洒,嘴唇随即贴上来,“谁是猴子?嗯?”谭斌身体一下绷紧,几乎弹离他的手臂。“说啊!”他不依不饶地继续使坏。“你欺负我……”谭斌蜷起双腿,声音似在呜咽。沈培顿时就心疼了,抱着她坐起来,拨开她脸上湿透的长发。“我怎么会欺负你?才舍不得……”他轻声笑。谭斌闭上眼睛,感觉着他的双唇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她的眉毛,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他身体的热度透过湿透的单薄衣物传递过来,比肌肤之间的单纯接触更让人心醉神移。她睁开眼睛,开始几乎找不着焦点。密集的水线哗哗浇下来,然后她在水雾里看见沈培的脸。沈培的眼睛在弥漫的蒸气后面,黑得有点惊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他的额上,水珠不停地流下来,流过他乌黑的眉毛,颤动的睫毛,弧线美好的眼睑……她剧烈喘息着,肺部似乎失去呼吸功能。一片灼热的刺痛里,她感到沈培已经进来了。“斌斌,说吧,说你是我的,说你爱我……”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辗转。谭斌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始终说不出那句话,却贪恋眼前的身体。无论何时,沈培总是温暖的,带着阳光和自然的味道,光滑的皮肤下,是蓬勃的血气与活力。她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睛。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沈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他的脸在激情和欲望的烧灼下,显得脆弱而痛苦,似乎要拼尽所有的力气,让两人的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谭斌头昏得无法思考,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断了。终于一阵电击似的痉挛掠过他的身体,沈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似的声音,然后彻底地瘫软下来,象是生命在瞬间离开他的身体。第23章激情就象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却总在身后留下一片断壁残垣。谭斌皱起眉头,望着劫后余生的卫生间,不知从哪儿下手开始收拾。两人的衣物团在浴缸里,瓷砖上到处都汪着水,地毯被浸得透湿。她连声叫,“死沈培,过来擦地。”沈培拉过薄被盖在头上,只当做没听见。谭斌爬上床揪他的耳朵,他有气无力做柔弱状:“你真狠心,我已经被榨干了,动不了了,明天再干活成吗?”谭斌啐他,“明儿一早你就跑了,骗谁呢?不成!”沈培再提条件:“先吃饭行不行?我饿死了。”谭斌这才想起,进门时好像见到餐桌上有几个碟子,上面还扣着几个瓷碗保温。跑过去查看一番,果然是几个家常菜,看上去卖相还不错。她难以置信,惊奇地问:“你做的?难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沈培穿好衣服走出来,神色赫然,“不是,叫的外卖。”“嘿,我说呢,你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突然转了性?不对,”谭斌忽然起了疑心,“这两天你的表现都不太正常,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你想干什么?”“切,小人之心。”“说实话,坦白从宽,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唉,难怪人说唯小人与那什么难养也!”沈培叹气,“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不能和你一起过,只好先预支。预支,明白不?”谭斌眨眨眼没有搭腔,坐下喝了半碗汤,才闷闷地说,“我不过生日,二十五以后就不过了。”“暧?”沈培咬着筷子问,“为什么?”“一天天奔着三十大关去,有什么可庆祝的?”“自欺欺人,你不过生日,三十岁还不是照样来?”话说的非常正确,可却字字锥心,因为良药总是苦口,真话永远刺耳。谭斌郁闷得不想说话,无精打采地挑起几根青菜,刚要放进嘴里,眼梢抬处,忽然注意到餐桌后面的墙上,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咦”一声,站起来走到跟前。原来空白的墙壁,添了四幅带框油画,除了她见过的那幅《春风》,另有三张新画,风格迥异,画中的模特却都有一张相似的脸。她震惊地回头:“这是什么?”“真不容易,你总算注意到了。我忙活了一个月,今天又差点让锤子砸掉手指头。”沈培从身后搂住她,“我的礼物。生日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