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吧,谭斌。”沈培微弱地说,“求你了,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求你!”他的声音充满绝望的哀求,谭斌松开手。“你出去!”她默默退了出去,似受刑一般静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牙齿控制不住嗒嗒作响。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她靠在墙上,用手掩住面孔,脊背上全是冷汗。时间如此漫长,似已停止移动,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象贴着她的头皮碾过。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沈培开门出来,坐在梳妆台的软凳上。身上仍然套着那身衣服,只有头发在湿淋淋地滴水。谭斌取出吹风机为他吹干。新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多长,依然柔软黑亮,曾经骇人的伤口,隐藏在浓密的发根下,几乎看不到了。吹风机打到了最大档,出来的风已有些灼热,他的脸依旧触手冰凉。空洞单调的风声里,沈培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一笑。那是谭斌见过的最脆弱最无助的微笑,但一经绽放,却带着动人心魄的灿烂和强韧。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恍惚迷乱,恢复了以前的清澈和明净。“谭斌。”“什么?”谭斌关掉吹风机。“我们分手吧。”他清清楚楚地说。六一儿童节特别恶搞番外快乐的一天(程小敏同学的六岁儿童节)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老师说,世界上所有的儿童在这一天都应该很快乐。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算不算快乐,因为我被外公罚了,被关在小阁楼里呆了一天。外面上了锁,我捶门,我想上厕所。外公送进来一个尿盆。这尿盆,小的可以嘘嘘,可是大的,出不来啊,555555外公,我憋得难受!让我出去吧。外公装着听不见。外公说,不实实在在教育我一次,下回我就要上房揭瓦了。可是家里的房子很高,我上不去啊。再说,房顶上除了黑乎乎的瓦片和野草,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它下面会有黑头蟋蟀吗?能灭了唐小篆的大王吗?外公瞪我,那就是我说错了,好吧,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上房揭瓦?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饭你总要开门吧。外公敲门,我立刻跑到门边站着。但是从门缝下面送进来的,是什么?烙饼!!!!=皿=……>/////<TOT,我不要吃烙饼,我要吃米饭炒菜。妈妈,你在哪儿呀?我不要跟外公过了,555555,我听话,我再也不点人家的稻草堆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找个地方放炮仗。我们研究了很多天,在草堆上放月旅行,是放得最远的地方。我不知道放月旅行会把稻草堆点着,我也不知道草堆上那几条粗粗的绳子是高压线。>||||||<救火车先拉着长笛来了,一、二、三、四、五……哇,一共来了十二辆耶!警察叔叔说,半个城市的消防车都出来了后来,后来叔叔就把我们都带走了。唐小篆他们几个胆小鬼被吓得说不出话,我没事啊,我跟警察叔叔比划,我们是这么这么放炮的,火是这么这么烧起来的,救火车是这么这么赶来的……可是为什么最后我成了领头做坏事滴?5555555,明明是唐小篆找到那个草堆带我们去的嘛=皿=我想不通啊,大人的思维太奇怪了。>_<太闷了,太闷了,干什么好呢?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原来到处找不到的东西,都被外公藏在这里了。妈妈寄来的巧克力,饼干,桂圆干,红枣,哇咔咔,全在这里啦!^O^真好吃啊真好吃,能一次吃过瘾真幸福啊!^O^吃饱了为什么这么困?我要睡觉,唔,睡一觉………………为什么屁股这么疼?不要啦,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东西啦!外公,屁股好疼啊!55555555555,妈妈,快救我……--------------------------------------------------保姆把程小敏同学剥干净洗白白送上床之后,他还在捂着屁股抽噎。第二天上课,老师问同学们:“大家的儿童节过得快乐吗?”“快乐!”大家齐声回答。坐在第一排的程小敏同学,回答的声音最大。不用写作业,不用背唐诗,不用练大字,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可吃。老师说得很对,儿童节大家都快乐,他尤其快乐!第58章吹风机脱手,落地之前谭斌及时揪住了插线。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几天来心里不止一次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但同样的话,从事事以她为重的沈培嘴里说出来,还是令人惊心,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他并没有把说再见的机会留给她。“只能这样了吗?”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抬起眼睛。“我想只能这样了。”他转过头看着她,神色平静而温柔,“谭斌,别再骗自己了,你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啪一声响,谭斌手里的吹风机还是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来,下意识地把电线绕在手臂上。“你一直在等一个人,现在你等到他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看他的眼光,就象小孩子看到糖果。”谭斌苍白地看着他,紧闭双唇。她在心中预拟过这个场面,但没有想到真正面对时,会如此疼痛而残忍。或许只是因为说分手的不是她。沈培的声音里有无奈和失望,但听不到任何恨意,他一直是个心性平和的人。“昨晚我妈说你打电话来,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我觉得心惊肉跳,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我来找你,也找不到人。我在你门外等着,可是你一直不回来。你不是问我去哪儿了吗?后来我去了世纪坛艺术馆,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躺在那儿从头到尾地想,谭斌,以前我总也想不明白的事,忽然间就豁然开朗。”谭斌沉默地聆听。“在甘南的时候,牧民带着我南迁,没有药,也没有什么吃的,他们为了让我活下来,把最好的羊腿肉剁碎煮熟了强迫喂给我……”谭斌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这是沈培第一次提到他在甘南的遭遇。他一向有轻微的洁癖,尤其受不了膻味,平时基本上不吃羊肉,偶尔经过烤串摊,闻到那股味道就会有反应。“我的反应,你也能猜出来,吃了吐,吐了又被强灌,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一点儿不想坚持,想放弃,可我一直记得,我承诺过你一件事,我不能太自私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要回来见你,我一直想着你,想着我认识你之后的每件事,想着这些才能强迫自己活下去。”谭斌低下头,眼泪不知不觉就涌出来。“可是昨晚我突然发现,你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一次都没有。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他笑得有些凄凉,“我从开始就没有走进过你的内心,直到现在你也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