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们现在就成亲吧,老子给你们做主!”黑老大哈哈大笑。周错立刻拽着胭脂,冲着黑老大跪了下去,一口一个长兄为父,将黑老大抬举成了黑老爹,然后按着胭脂的脑袋,要她给黑老大磕头。“谁要嫁给你这畜生!”胭脂挣扎道,无奈身旁一群起哄的黑道中人,一人一只手,便将她压得死死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男人们如同群魔乱舞,恣意欢快。周错右手抓着胭脂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张冷艳如梅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湿透。“夫妻对拜!”周错自己喊道。众人压着胭脂朝他拜去,抬起头来,却看到周错瞪大眼睛,眉心……是一支长箭。胭脂往身后看去。寒夜有星辰,谢书贤立在门前,身后白色狐裘飞扬而起,仿佛北风卷地白草折,手中战弓弯成半月,一枚狼牙箭闪烁出冷冽锋芒。“来人!干掉他!”黑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将身旁侍女拉到身前,打算用她柔弱的身体挡住对方的箭。他话音刚落,便见门扉洞开,两列锦衣卫腰佩绣春刀,从谢书贤左右鱼贯而入,宛若一匹匹黑色的狼,对眼前的乌合之众包围起来。“将军,请下令!”有人道。谢书贤的回应,是嗖的一声。黑老大眉心一箭,喉头咕噜几声,便手持长刀,从主座上栽了下来。“一个不留。”那温润如玉的将军,用冷冽的声音下令。“……是!”锦衣卫们立刻露出嗜血的微笑。这场黑道盛宴,自此换了个主人。敌人的惨叫便是至高无上的雅乐,敌人的鲜血便是香醇浓烈的美酒,这才是属于锦衣卫的盛宴。胭脂跪坐在原地,被一片惨叫求饶声包围。狐裘落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的包裹。“别看。”谢书贤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很温柔。胭脂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将狐裘拉下,睫毛上依旧沾着泪珠。“不。”她拒绝道,“奴家要看,看他们血债血偿。”“好。”谢书贤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拔出含霜剑,护卫在她身前,道,“那我陪着你。”胭脂点点头,一边看着这场夜宴,一边流泪。谢书贤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疼。叹息一声,他握在胭脂腰上的手更紧,然后,微垂眼眸,在她眉心轻轻一吻。那一吻,不带任何轻薄意,只有虔诚与怜惜,就仿佛拾花之人,手捧落梅,落下满是爱怜的吻,怜之零落泥泞,但更爱之志存洁白,心怀玉璧。“今天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缓缓睁开眼,他眼中写着决然,笑着抚摸着胭脂的脸,道,“你有我。”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为卿故舞长剑。留下锦衣卫收拾残局,谢书贤扶着胭脂走出黑楼。“这是什么?”胭脂打了个冷战,然后轻轻抬起手,一枚雪花就这么轻飘飘的落进她的掌心,她皱了一下眉,“下雪了?”谢书贤却是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然后苦笑一声:“不……是他来了。”仿佛是为了印证谢书贤的话,那阵风雪来得更加猛烈,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雪由始至终都只围绕着黑楼转。方今世上,唯有一人能将内力练到如斯境界,含怒而发之时,竟可影响天象。天才百年难得,妖孽千年一出。楚国国师凤血歌,便是这样一个妖孽。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这次没出场,给腹肌图吧,这货是他自己分割的。。。还沾沾自喜说是黄金分割啊= =这次是工作忙加卡文,卡太久了这章就不好意思V了,顺便开始日更★黄雀在后是何人十六岁闯江湖名,三十二岁掌天下权,世人想起凤血歌,便会想起一方染血的玉玺,被他把玩于指尖。“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来赴这场明显是陷阱的夜宴。”云邪抬起头,望向窗沿,勾唇一笑。十六岁白发如雪,三十二岁清浅笑颜,凤血歌立在窗前,对云邪怀中的花艳骨露出恒古不变的笑颜,身染半身花香,仿若月下谪仙。月华将他的长睫染成淡淡银色,他望向云邪,笑容清贵如月,“可以放开我的爱徒了么?”花艳骨立刻就想往他怀里扑,无奈云邪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师徒情深,真叫我感动。”云邪嗤笑一声,朝身前的八仙桌抬了抬手。那桌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只白玉杯静静立着。“喝了这杯毒酒,我便将她还给你。”云邪拧着花艳骨的下巴,对凤血歌笑道,“却不知国师敢不敢……”他话音未落,凤血歌已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呵,好酒。”他笑,将见底的白玉杯放回桌上,修长的手指,叩响的声音,仿佛闲落一子白棋,然后坐等黑子入盘。云邪双目灼灼,望他很久,突然一甩弯刀,割向他的首级。洒然一笑,凤血歌抬手拔下脑后乌木发髻,白发三千,飞流直下,宛若银河落九天。然后,他随手甩出簪子。那簪子化为一道乌光,刺向云邪。云邪转攻为守,将弯刀往身前一横。不料簪子撞在弯刀上,竟像明火遇宣纸,直接在上头烧出一个洞来,然后去势不减,一头扎进他的右肩。云邪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摔出窗外,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艰难爬起,看了一眼高楼,他喷了一口血,然后狼狈的转身逃离。花艳骨却没有心情痛打落水狗。“师傅!”花艳骨扑进凤血歌怀里,着急的说。“何事?想为师吸毒么?”凤血歌一边运功逼毒,一边笑道。“……”花艳骨嘴角抽了一下,“师傅你正经点。”“好,说正经的。”凤血歌道,“礼物呢?”“……”花艳骨楞了一下,“什么礼物?”“逆徒!你只记得送寒光香蕉,却忘记送师傅礼物么?”凤血歌立刻睁开眼睛,一副马上就要毒发身亡状看着花艳骨,“怎可厚此薄彼至此……师傅一伤心就会经脉逆转,毒气攻心,一命呜呼,命丧九泉,鬼哭十里……”花艳骨迅速拔下髻上玉簪,双手捧到凤血歌面前,苦着脸喊:“师傅!礼物在此,礼物在此!!”凤血歌呵呵一笑,目光从玉簪上一路滑向她的乌髻。十六年前他抱她在怀,为她梳发,看着那柔软的短发在他掌心慢慢变长,渐渐变黑,一晃眼,那梳着双丫髻的黄毛丫头,便到了云鬓花颜的年纪了。“……过来,给为师挽发。”凤血歌缓缓闭上眼睛。一双小手代替象牙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他的头发。十六年后她倚他身后,为他梳发,掌心的白发明丽的仿佛一把月光,一如当年,从未变过……是啊,岁月流逝,她在长大,他却从未变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