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步离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剑邪手中的墨色瓷瓶上,轻轻一笑,“没想到还有啊。”“是。阁主说了,以防万一,让老奴一直随身带着。”剑邪双手恭敬的将瓷瓶托到步离面前。墨绿瓷瓶,上面飞舞着四个字,像无可奈何落去的红梅——大梦一醒。步离接过瓷瓶,拔开盖,仰首喝下,碧青碧青的液体,宛如涓流从他唇边溢出。大梦一醒,已,千年。猛地睁开眼,步离站起身,将瓶子随手往身后一掷,抽出腰间软带一抖为剑,在紫檀木桌上刷刷刷刻下三个字——龙枪君。“天赐良机。”步离抬起血红色的袖子,微微拭去唇边液体,眯起凤眼笑道,“半壁明月已归我,如今龙枪君居然自投罗网,那便不要怪我了。我要明月魔枪,双壁归一壁,唯留明月,而无魔枪!”说完,血红色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插进龙枪君三个字里!江湖肃杀,恩恩怨怨,己欲彼私,一切尽在今夜。……与此同时,红药别馆。荒斐也同样毫不留情的将手中长枪刺进秦一多三字中。月戈与暗宫四将对视一眼,毫不留情的嘲笑之。“无能!”月戈第一个冷笑道,“你个处 男!一个女人而已,整了一年,居然就亲了嘴!最可耻的是亲完了居然回来流鼻血,鄙视啊!”荒斐冷静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三字:“春宫图。”月戈脸一黑,流着泪缄默了。谁让他一个大意,被荒斐派人偷偷画了春宫图呢……“嘿嘿,君上啊,老实说,一个劲的打发少宫主身边的人也不是办法啊!”比往日更加猥琐的玄武阴险笑道,自从跟了荒斐,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猥琐的光,“这次来护少宫主,本是那贵客洛书的事,您派人假扮成车夫,带着他和他的熊一路奔西域去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咱们‘误杀’少宫主看上的男人……这一来二去杀的干净么?不如直接告白了吧君上!”荒斐的脸红了一下,别扭的说:“我这可不是有异性没人性,实在是兄弟妻,不可欺嘛!谁叫宫里都在传义兄和小熊……咳咳,总之,等我哪天成功了,立刻就负荆请罪请义兄回来喝,咳,那酒。”算了吧。几个人鄙视的看着荒斐,再没比这更明显的有异性没人性了,可怜的洛书,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悠着点,至少有一头熊堪当大圣陪伴着您,南无哦米豆腐。不过想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二个都被荒斐拿了把柄,流着泪率领最精良的部下,跟着他屁颠屁颠的下山,追着雷菁一路而来。最悲哀的是,以为只是叙个相思意,没想到丫居然是单相思,要不是这几日跟在他身边,还真不知道原来被邪道称颂为天作之合的龙凤,居然是这样诡异的关系。就看到,荒斐变身土拨鼠,在雷菁三米外游移不定,既怕上前了要给她骂回来,又不肯离开……而他不走,他们也不能走,名动天下的暗将,含着泪作土拨鼠状。就看到,每当雷菁和秦一多接触,土拨鼠就哀怨的扭来扭去,一个手势让他们随时准备着“误杀”……暗将们流着泪风吹雨打,一个手势犹豫不定,使得不少人一动就要停止,扭伤了不少腰。就看到,每晚这个混账东西对着月亮唉声叹气,情诗写了一封又一封,就是不敢寄出……暗将们不顾生命危险偷了几张来看,得,全部就两个字——小熊。西天取经都没这么惨啊!没有前途啊!暗将们悲催的流泪。“咳,总之就这么定了!你们记住啊!就算杀不了,也要废掉!”最后,荒斐下达了最后指令,“没有异议就退下吧!今天晚上我要作诗!”暗将们不屑的看着他,假公济私的家伙,就知道拿他们暗宫杀将做扫荡情敌用品,还作诗?屁啊!全暗宫都知道丫的诗就两字了!……江湖肃杀,恩恩怨怨,一切尽在今夜。相比于步离与荒斐,秦一多形单影只,没有任何人陪着他,也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其实自出了雷菁的房后,他就不眠不休的把自己关在红药堂后院的一个药房内。天人榜上客,正派排名第十的秦一多,他并不是笨蛋,充其量,就是太过心软易骗。一个人当然无法对抗将神叶荆棘,和随他而来的大内高手,天人枪客。所以,秦一多在做药。自古药毒相通,能下便能解,能解便通晓其药理,秦一多曾贵为药王殿首徒,医,不在话下,毒,也是天下独步。当秦一多将最后一滴药汁,滴进药瓶时,略略苍白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香如美人,一滴致命,天下七毒之一,夜浓妆。仅次于毒中王者,惊鸿之血。夜浓妆的称号是,毒中皇后。轻轻握紧了药瓶,秦一多放纵自己向后一倒,倒在一片药香中。疲惫的脸上,掩不住孩子似单纯的微笑。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救药王殿了吧。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帮上师傅的忙了吧。这一次,终于可以报仇了吧。最后……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吧。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微微睁开眼,秦一多伸出手,认真的在虚空中,一笔一画的写下一个名字……叶荆棘。然后,那只手指,在那名字上,写下一个字。杀。60.谁约黄昏后[VIP]月上柳梢头,。答案是,步离。天上一轮月,昏黄昏黄的色泽,雷菁抱着膝,坐在云露城郊的情字碑下。夜风萧瑟,她忍不住紧紧抱着自己,微微发抖。虽如此,却依然舍不得离去。只能将手中的纸条拽的更紧。“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欲诉怜卿意,明夜情字碑。”昨夜一灯如豆,一枚暗镖携着这张红笺射入雷菁房中,启窗时,那惊鸿身影在月下一闪而过,背后追着的是一长串的暗将们……之后,连衣服都没穿好的荒斐就冲了进来,但很快就被月简娘给打了出去,却不依不饶的在门口打了地铺,随时准备着防采花贼。“……鬼手,抱歉。”雷菁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笺,想着昨夜紧张的不得了的男子,低低的说。毕竟,相约之人,是她最珍惜的青梅竹马呀。毕竟,从小到大,那个人都那样的珍惜着她。毕竟,并不只是那个人在相思,入骨相思,她也知。在他的身上,有着她的过去,她曾经所有的美好回忆。总觉得,若是有一天,她忘记了过去,只要他还在,这些过往回忆就能重建……雷菁相信的是,对他而言,她也是一样的。哪怕一时忘记,但是终还是会想起来的吧,想起,有一只小猫的身边,一定会有一只任性的小熊……想到这里,雷菁又一次忍不住垂头丧气,把头埋在膝盖间,瓮声瓮气的说着:“对不起啊……鬼手,我又任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