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到底是没忍住,喊了他一声:“卫瓒!”他一本正经把玩着那修长漂亮的手,甚至仿佛瞧不见沈鸢的别扭羞恼一般,悠哉悠哉地“嗯”了一声。心却是愉悦又轻快地跳了起来。甚至觉得沈鸢可以再问他几个问题。比不要脸,沈鸢是比不过他的,忿忿地松了手。他便光明正大将东西拿起来。还当着这小病秧子的面儿晃了晃,笑着说:“多谢。”沈鸢只将他摸过的那只手缩进衣袖里,恨恨瞪他一眼,却因着神色没有半分威慑力,甚至凶得有些勾人。瞪过了,反身要走。他却叫了他一声。沈鸢冷声说:“还有什么事?”他笑说:“梁统领叫我叮嘱你,此事甚秘,须徐徐图之。他已向圣上通禀,阵法之事暂且不可说与旁人,以免打草惊蛇。”沈鸢道:“知道了。”便又瞪了他一眼。他分明是让人瞪了,却禁不住笑起来。窗外阳光正好,沈鸢嘴唇已抿出了红色来,还透着微微的水光。一呼一吸间,总带着几分被他欺负过的味道。他玩笑似的问:“折春,你嘴巴严实么?”沈鸢没好气说:“总比你严实。”他目光却落在沈鸢的嘴唇上。指尖还残留着沈鸢手背温润细腻的触感。想,其实他不该逗弄沈鸢。每次胡闹,最后总是他自己当了真。他竟想试一试,沈鸢的嘴有多严实。第22章昭明堂一众人等正抱着晋桉那几册书,撅着屁股在大石上各自传抄。有人嘀咕:“这可是真的么,姓沈的不是故意挑了些假题,来诓我们的吧?”却是晋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臭不要脸,这题本也不是画给你们的。叫花子还嫌饭馊,你不信就别看别抄。”那人便嘿嘿讪笑:“不馊,不馊。”晋桉一扭头,却只见唐南星抻着脖子,心神不宁似的,总往学堂里头瞧。晋桉拿着一把扇一下一下戳他,说:“姓唐的,你瞧什么呢?”旁人道:“准是担心卫二哥跟沈鸢打起来。”说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咳……跟沈折春。”用了人家的猜的题,还直呼人家姓名,的确有些不好意思。晋桉翘脚坐在大石上,嘀咕说:“我觉着沈折春挺好的,卫二哥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少操那些没有用的心。”唐南星道:“你知道他挺好的?他挺好的,能天天找卫二哥的茬儿?”晋桉又翻了个白眼,说:“那你倒是回去啊,你跟着出来干什么。”唐南星没动静了。——他也是出来瞧瞧题目的。众人又嘻嘻哈哈地笑他。晋桉又摇着扇,说:“我说真的,沈折春人挺好。”见众人都不信,便挑着眉问:“你们记得我前年去诗会那次么?”唐南星说:“哦,就你不死心,非要往文生里头挤的那次。”晋桉踹了他一脚,说:“对,就是那次。”晋桉这人,嗜好些文人做派,偏偏肚子里墨水不够,那帮子文生又瞧不起他。那是他头一回去诗会,难得让人请了去,忍不住跟人附庸风雅说典故。却偏偏说错了,将樊迟说成了樊哙,好好的孔子门生,竟成了汉高祖手下一猛汉。他那时也是头铁,非要死鸭子嘴硬,咬着牙红着脸说自己没记错。对方也是较真,扬着嗓子喊了一声,便引得周围人一同来笑他。笑得他头顶冒汗,脚趾缩成一团,恨不得立时钻进地底下,这辈子再不来什么诗会。那时碰巧是沈鸢来了,别人笑着问他,说:“折春,你来得正好,你可曾听过樊迟改名叫樊哙?”沈鸢瞧了他一眼。他以为沈鸢要笑他了。却听见沈鸢淡淡道:“樊迟是何人?读书读乏了,竟一时想不起。”那好些人便笑:“好哇好哇,连这都敢忘,我非得向先生举报你不可,季考岁考准是做了弊的。”沈鸢瞧也没瞧他一眼,便将他给救了下来。他后来想要去道谢,却发现沈鸢已提前走了,终是没能谢成。如今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众人都笑道:“都说了让你少跟书生打交道,非要去露怯。”晋桉道:“那之后我不是就再没去了么。”唐南星却嘀咕:“不应该啊,那天我求卫二哥领你去了。”晋桉闻言一愣,说:“什么?”唐南星便嘀嘀咕咕说:“那天我估计你就又要去丢人了,碰巧卫二哥去那附近办事,我便央他去瞧你一眼,省得你光着腚拉磨转圈丢人——”说一半,让晋桉蹬了一脚:“你才转圈丢人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