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页(1 / 1)

('“连个面儿都没照,今日我们由着他们全身而退,明日他们在前去望乡城的路上伏击,在我们归京路上伏击,届时又当如何?”那人沉默了片刻,道:“那你的意思是……”“以攻代守。”这一刻沈鸢注视着卫瓒,目光如炬,语速飞快:“卫瓒,山路只有两条,你自东面路上山来,他们必只有南路可走,路狭道窄,我们抄小路前去阻击,他们哪怕有千百人,也只发挥得出十之二三。”“况且此刻余火未尽,浓烟滚滚,他们必然以为我们不敢追击。”“我们能胜,而且能大胜。”敌人越觉得不会做什么。他们越要做什么。沈鸢殷殷等着他的回答。卫瓒笑了一声,看着众人笑道:“给你们一炷香的工夫,能上得马的,愿意来的,都随我来。”“却如沈案首所说,难不成真就把这口气咽下了么。”沈鸢一怔。风吹起时,有什么在他的眼底,哔哔啵啵地烧着,在这一刻,却终于亮了起来。昭明堂众人亦是心喜,正是好胜躁动的年纪,日日操练武艺修习兵法,不主动去惹是生非便罢了,怎的能让人欺到头上来。便是个个儿穿甲佩刀上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整肃完毕。卫瓒却忽得被那小病秧子牵住了马辔。他低目看他:“怎么了?”沈鸢说:“带上照霜。”他笑着说,好。沈鸢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松手。擦肩而过时,他听见沈鸢说:“万事小心。”卫瓒便微微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却是朗声对众人道:“吹角队分,鸣金变阵。”“夜战无旗,便以我声为信。”众人应声。临行前,卫瓒回眸又瞧了沈鸢一眼。见那小病秧子依旧静静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火中脊背笔直、目光灿烈。仿佛这一场火,引燃的不是苍翠山林。而是沈鸢。+卫瓒夜中行进时,想起了前世沈鸢去战场的时候。沈鸢的银钱在救他时便用得差不多了,到了边疆时,两人也不得不分开来,流落各营。他其实并不知道,在两人分开之后,沈鸢过得好不好,又吃了多少的苦。只晓得沈鸢以文吏的身份一路向上爬。他辅佐一个又一个的将领,最后爬到了李文婴的亲信身侧。他曾在军中见过沈鸢一次,言笑晏晏,圆滑逢迎,说话间妙语如珠,只为了去逗笑一个盲目自大的蠢货。他不知道沈鸢怎么会愿意忍着,叫一个蠢货“将军”。而沈鸢瞧见他时,笑了一笑,却仿佛没见着一般。那蠢货说:“是沈军师的朋友?”沈鸢抿唇一笑,淡淡说:“不过是认识罢了。”他甚至以为沈鸢会比他爬得更快更高。可他再次见到沈鸢的时候,是在那蠢货打了败仗,上万人全军覆没的时候。那是极其浅显的一个陷阱,沈鸢不可能看不出来。也定是劝阻过了。可没有用。沈鸢是文吏,手中不掌兵,他磨破了嘴皮,好话赖话说尽了。可将领贪功,不愿相信一个病秧子的话,那么他纵有一身的智计,也终究无可奈何。沈鸢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死去的。卫瓒带着自己的队伍千里驰援时,是从尸骨山里捡回的沈鸢。他险些以为沈鸢已经死了,翻找尸体的手一直在抖。却终于蚊蝇乱舞的尸骨下里,将嘴唇皲裂、奄奄一息的沈鸢找了出来。沈鸢看见他的一瞬间,红了眼圈,嘴唇嚅动颤抖着,却一滴泪也没掉下来。手中攥着一只断臂的手。眼中疮痍比这战场更甚。他侧耳去听他的声音。只听见细微干涩的喃喃。沈鸢说:“我明明知道的。”他将沈鸢带回自己营中,整整三天,吃什么吐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第一次对他说好话,干硬的喉咙发涩,只僵硬说:“不是你的错。”沈鸢仍是不说话。他那时也没有许多耐心,撩起帘就要走。却听见沈鸢盯着头顶的帐子,用干哑撕裂了的声音,一字一字问:“为何不是我的错?”“他们不曾如我饱读兵书,也不曾如我锦衣玉食、食民谷粮。”“是我没本事救他们。”“是我。”沈鸢说:“卫瓒,他们本是保家卫国来的,他们也有父母。”沈鸢经历过太多太多次无能为力。摧毁一个人的才能,只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沈鸢就会相信,他真的无能为力。无论他怎样攥着荆棘向上挣扎攀爬。 ', ' ')

最新小说: 试谋未遂 殷勤咬钩 堂前燕过门(娱乐圈) 许枷的静寂(H)姐弟骨科 邪神的小夫郎 玄门大佬在惊悚世界赢麻了 反派的人鱼老婆 蛇新娘(悬疑,1v1) 圈养蔷薇(纯百骨科np) 前男友开门,我白月光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