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影院时纯洁凑过身子,在我耳旁低声问:“你说他们是真爱吗?真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计较那么多身外物。你不喜欢我不也为了我放弃所有。为什么只是谁辞职谁养家这种小争执都可以叫他们分手买醉。”我想了想,尽量婉转不伤感情地说:“他们考虑的是两个人的将来,辞职的一方要为家庭放弃下半辈子的理想和抱负。我不同啊,我只是一个地方待腻了想要换个地方住,我放弃的只是工作,不是人生。而且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只是你在我很累很累时碰巧递来一封邀请函。”“换了别人要你去北京香港深圳你也会去?”他挺直了身板,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压迫感四溢,在他可能会变得“怪怪的”之前,我赶忙出口补救:“别人又不是cj111,我为什么要理别人。”他咧嘴一笑,手在我脖子上轻柔地拂过,显然对于我的回答很满意:“兄弟聪明啦!”“废话,谁叫我都去,我不成神经病了。”人活在世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开窍,还有,不要自讨苦吃。“行,就冲你不是神经病,我也要奖励奖励你。”他忽然又成了火车站初见面那阳光、爽利的太纯洁。“是发奖金吗?”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正发出贼亮贼亮的光芒。“你猜。”兴致正浓,不免故弄玄虚逗我玩儿。“不会是午夜场的电影票吧!”“你胃口也太小了,我怎么会……”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纯洁像是被点了穴,呆站在原地再也迈不开寸步。他温暖的手仍旧搭在我肩上,表情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阴冷。人群中一个打扮时髦的妙龄女子与他驻足相望。瓜子脸、桃花眼,穿着波西米亚风的裙子,一头野性十足的波浪卷秀发,夸张的大圆耳环和颈间层层荡荡的链珠将她妆点得恰如杂志明星般美丽。她提着迪奥的购物袋,挎着LV的包,停在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神色黯然,欲语还休。两人就这么不发一言傻站着,在经过数秒的深情对视后,美女朱唇微颤,楚楚可怜地唤道:“成君。”她的声音是标准的美人音,温柔而又甜蜜,像是含着糖果在呢喃。含泪的眼眸就像一池碧波荡漾的秋水,叫人看了心疼不已。懵懵懂懂,我的视线在他俩身上徘徊。一个明艳似骄阳、一个俊朗赛潘安,除了登对,不知还能拿什么词汇来形容这段天作之合。脑海中瞬时闪过许多电视剧中小三挨巴掌的狗血画面,吞了吞口水,自觉退出纯洁怀抱,并且与他拉开安全距离。希望等会儿美女过来质问时,跳进黄河能说得清。纯洁绷着脸,紧锁的眉头前一刻还透出仇视的征兆,后一秒便随着他一声冷笑化为彻骨的鄙夷。他什么也没说,只伸出手臂揽我入怀,与美女擦身而过,不再多看她一眼。“成君。”女人哽咽,快步追上前拦住我们去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凝望着她面前的男人,咬着唇极度隐忍热泪不夺眶而出,凄声问道:“她是谁?”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发展,纯洁应该更用力地揉住我说“她是我女朋友”,然后美女姐姐不信,然后纯洁扳过我的身体一阵昏天暗地的狼吻,再然后我的表情介于惊魂不定和失魂落魄之间,然后美女悲痛欲绝飘然而去,然后我娇羞不自胜,赏纯洁个大耳光……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多了,许多我和围观路人期待的事情实际上根本没来得及发生。“她是谁?”她的声音十分微弱,嘟哝着醉人的红唇,模样委屈极了,泪水眼看就要决堤。“你别……”虽然不知道她和纯洁什么关系,但从她的表现而言似乎已经十分明晰,我不忍心看她遭罪,想尽力把话解释清楚。纯洁的大掌在我肩上重重按了下,我心里一怔,纯洁早已抢白。“你又是谁?”他对她说,嘴角的笑是不留情面的戏谑。我才知道纯洁竟也拥有铁石心肠冷酷绝情的一面,也许他从来就是,只是我在今天、在今天这样的时刻里,才将他看得仔细分明。41、41.一时错过 ...回家的路上心思各异,纯洁与我都艰难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我拧开收音机,调频里放着一首老歌《大约在冬季》,歌词正好唱到“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为此我不由暗骂齐秦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开始思考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哎你说走迷宫开门的副本一天可以进去几次?”“一次。”“我看我们等会儿开两小号凑人数刷绿装,就我们两个打得过吧呵呵呵。”“行。”他的回答言简意赅,我还没想好下一句扯哪方面内容,对话出现断层。“……”“你怎么不问那女人是谁。”他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似乎并不是问我,而是在自言自语。我快速偷瞄一眼他面上神色,并不算凝重,松了口气问:“你想说吗?”顿了顿,他答:“不想。”我说:“那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他豁然一笑,是我久违的爽朗,好似雨过天晴,好似绵长的恩怨都释怀在这一笑中。“她是我女朋友,以前我很爱她。”“以前?”果然,我别开视线看窗外,不去理心中纠结是为谁。“早分手了。”他的口吻无足轻重,他的眼神事过境迁。“喔。”我叹息。“不问我们为什么分手?”“你想说?”“哈哈。”我不知道我的话有什么笑点,可纯洁却夸张地大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说,“不想,我不想说。”我哼了一声,不痛不痒道:“你跟你前女友的情感纠葛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追根究底?而且你千万别说,说了我少不了还得假惺惺地安慰你。反正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孩子,这套戏码咱们省了吧!”他又像听到个大笑话,歪着嘴抖着肩忍着笑:“不行,不能省,我偏要你安慰。”嘴角的弧度是苦涩的,我不忍心揭穿,装着特不情愿:“你憋在心里独乐乐不行?非得拖着我一起苦逼。姐姐我天生泪点低!”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这一眼快到我来不及看清他凝眸深处暗藏的是宠溺或者无奈:“我尽量不苦逼。”“好吧那你说。”“咳。”他清了清喉咙,抓着方向盘的十指张开又紧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她……她叫康婷,是我爱了两年的女人。虽然我们不被看好,父母也百般阻挠,但那两年中的每一天我都坚信她将陪我终老。结果……她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上床,两人分分合合无数次,直到我跟她分手前还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我完全被蒙在鼓里,买好求婚戒指才从别人口中听闻自己遭遇双重背叛。起初我一直不敢相信,只能每天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静静看他俩演这场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