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心意被如此践踏,纵是修养再好也该怒啦。陶成君虽然没太多值得称颂的修为,可他偏偏不是寻常人。他不恼也不气,面上神色反而是难得的平和:“一路说他永远不会结婚,因为他找不到不图他钱财、不图他家世的女人过一辈子。我找到了,可是她却不图我的人。你说我幸还是不幸?”手被他轻轻牵起,我虽然心软,仍用力将他的手甩开,他复又缠上来,几番拉扯后我甚为光火,朝他吼道:“有完没完。我今天够倒霉了你就不能由着我,非得和我过不去?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拿去退了吧!” “为什么?”他一呆,停下动作。“要补偿可以请我吃大餐看电影,戒指是男人送给女人的,我不是你女人,自认无福消受。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选择好不好?”“我没说收下就代表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朋友送朋友一件礼物不可以?这么小的钻戒本来就是给你戴着玩的,难道你以为我追女人会吝啬到只买八千块的首饰?麻烦你不要看轻我们有钱没处花的富二代一族,我们也是有品位讲格调的好不好?”他扯着喉咙学我口吻呛声,在我发愣想对策时,拽着我的左手将戒指往中指上套。可恶的银色圆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底。我恼羞成怒要发作,他嘴角一扬,挠了挠硬发直立的板刷头,露出一抹憨态可掬的笑,硬生生把我喝斥的台词又憋回肚里。“这是最小号,还是有点宽松。你太瘦了,我叫你要好好吃饭的……算了,回去用红线绕几圈。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吃大餐?那我们去吃日本料……肖红,我给你三秒钟把戒指戴回去,你要再敢摘下来我就吻你,你摘一次我吻一次,说到做到,不信尽管试。3、2……乖。”祖宗!大爷!!!麻辣个彼的!!!!!今日一役分明是他亏欠我,照理说应该是他陶成君小朋友鞍前马后围着我团团转。才使了几回合的小性子,怎么就成了我看他脸色。坑爹啊,电影里不是这么演的,男主角看女主角受了委屈之后不是个个都温柔的能掐出水……还是说他已经摸透了我的脾性,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啦?不收礼物就要吻我……吻她奶奶个嘴!这种威胁人的话亏他说得出口,我呸!吃完料理天已经下起倾盆暴雨,他还赶鸭子上架似的逼着我去看电影,我呸呸呸!我决定洗完澡即刻上床睡大觉,再不养养精神就要被他折腾死。哪知凉被才展开,小流氓阴魂不散来叫门。“小红,睡了没?”“睡了。”“晕。出来啊,才几点就睡。”“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说。”“你出来,快点,再不出来我撞门了。”“那……那我已经睡了嘛,衣服都脱了,再要穿很麻烦的。明天啊,呵呵,明天。”“你裸睡?”“……”黑线,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对。”“你睡觉不关灯?”“……窗外风大雨大雷声隆隆,开灯睡比较有安全感。恩对就是这样。”他哦了一声,似乎信以为真。“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睡,会更加有安全感,我保证。”“……”“不逗你了,把戒指给我我缠红线。”阿弥陀佛,烫手山芋尽管拿去。将睡裙领口的丝带收紧,小心躲在门后,开一条隙缝,探出脑袋递出戒指。他没有尝试破门而入,做派倒有几分君子之风,只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说:“衣服穿得真快。”我面色大囧,忙说是啊是啊。此时屋外天空传来轰隆隆闷雷声,紧跟着话音落,便是哗嚓嚓数道闪电,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虽然我没懦弱到犹如三岁儿童惧怕打雷闪电的份上,可猝不及防,被吓得猛打了个激灵。“怎么回事?停电了?”眼睛还未适应黑暗,心有余悸。“我看看。”纯洁自然而然走到屋里,特殊时期我不好说什么。他拉开窗帘往外瞧,外头也是暗了一片,连路灯都不亮,调侃道:“恭喜你猜对了。闪电劈了电线杆,我们马上就要度过本年度第一个炎炎夏日停电夜。”“啊~~~~那,那怎么办?”这么热的天没电我咋过?死纯洁趴在窗口闷笑:“是呀,没电就开不了灯,一会儿该害怕了吧?”“……你说能抢修修好吗?鬼天气又闷又热,叫人怎么睡。”死纯洁幸灾乐祸:“抢修?别做梦了。前年东郊工业园区停电时市委领导勒令连夜抢修,结果一个维修工被劈死在工作岗位上,另一个摔成了高位截瘫。为这事坊间怨声载道,电力公司和安全办的领导连番下马,谁还来给你抢修。”他的说辞真假莫辨,我争辩道:“翡翠公馆不是号称领导班子大本营,就没有哪位干部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我不信。领导都是贪赃枉法的啤酒肚,没空调晚上热死他们。”“小红妹妹,那你等着,等雨停了天晴了,你的抢修工叔叔喝完热粥啃完馒头,说不定就上路了。”看不见他的表情,听口气倒是格外轻快。心下不爽:“你这么开心干什么?没有电灯没有空调,你玩不成电脑也看不了电视。哼,反正我要睡觉了,想想有这么多领导陪我一起失眠,我心里也就平衡了。”说着往床的方向走,脚才跨出去又被他一把拉住:“我知道哪里凉快,你跟我来。”我还想该不会小子别有用意要借机OOXX,结果是我多虑,太纯洁拖着我摸黑进了书房。凭借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清理沙发上散乱的杂物,将铺在上面的凉席抖了抖又铺好。“书房的空调我一直开着没关,绝对比你房间凉快。你今晚睡这儿,等房间热起来你已经开始打呼了。”他说完把手机留给我,自己抹黑回房。我以为他该消停了,谁料小霉手拿着针线包跑回来往地上一坐,开始像模像样做起了女红。从背影上看活脱脱是一只三大五粗的黑猩猩在那儿翘着兰花指穿针引线,惊煞旁人。他见我躺在沙发上又蹬腿又嚷嘴酸又笑个不停,扭过半边身子一本正经道:“你别笑。在部队针线活是基本功,缝缝补补都要自己动手。新兵营那会儿我还给战友缝过纽扣,都夸我针脚细致。”我原本刚止住笑意,被他邀功的傻帽劲儿再次逗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真看不出……你还是个多……多面手……哎哟我的肚子……笑死我了……哈哈哈……”他被我逼急了,放下戒指凶巴巴地说:“再笑,再笑你自己缠。”在手机屏幕绿色荧光的照射下,他轮廓刚毅的五官呈现恶鬼附体的征兆。满面凶光,诡异阴森。我实在忍不住,不知死活咯咯咯穷笑。纯洁灵机一动,改了台词恐吓道:“小红,你再笑我就按倒你,笑。”我被一吓,果见老实,捂着嘴努力憋着,肩膀一阵颤抖,小声叫饶说:“我错了,不……不笑了……你继续,继续。” 还是有几声窃喜从嘴角溢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