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知道啊。我是来找回真大师的。你呢?你也是来找回真大师的吗?”我略略一顿,道:“不是,我只是随意走走。”她往前跳了两步,道:“嘿嘿,我也正想去后面瞧瞧,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公子,你也要去吗?”她身旁那白衣公子似乎有些急了,叫道:“小姐,子默没跟来,你别跑太远。”她也没理,径直往前走去,口中道:“那个闷葫芦啊,不等她了。你在这儿等吧,我就到前面瞧瞧,一会儿就回来!喂,呆子,你去不去?”我愣了一愣,这小姑娘还当真有趣,忍不住笑道:“好啊,一起去。”白衣公子脸色一沉,叫道:“小姐!你不能去!”她板着脸道:“文昕,你真是越来越罗嗦!你在这儿等子默,我自己去!”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她开心地东看看,西瞧瞧,似乎不知道忧愁为何物。我不禁叹道:“真是少女不识愁滋味!还是你好!”她认真地看了看我,问道:“你不好吗?你有什么事发愁?”我怔了怔,道:“我……父亲病重,前程未卜,心中难安。”她愣了愣,笑道:“别发愁了。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你父亲会好的。还有一句话,叫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愁也没用啊。”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打量了我半天,转了转眼睛,又道:“对了,我也挺愁的。我爹啊,天天逼着我学这学那,烦都烦死了!你别发愁了,这样吧,我送一样东西给你!”说着,她四下里打望了半天,扯了一些树枝花草摆弄起来,不一会便听她叹气道:“哎呀,怎么青荷弄出来就那么好看,我弄出来就不对?”我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了眼,竟然“扑哧”笑出声来,原来她是在编花环,只不过那花环不仅绕得又扁又散,缠在上面的花草也是又焉又乱,不成形状。我笑道:“你这个……只能算是乱草一堆!”她瞪了我一眼,嗔怪道:“你笑什么!人家也是第一次编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笑的!算了,你不喜欢就算了!真是的!”我连忙忍住笑,将那不成形的花环接了过来,仔细地绕好,再递还给她,低声道:“我的怎么样?”她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叫道:“哇,你真能干!”说着将花环戴在头上,笑道:“好看不?”我笑着点头,她眼珠一转,飞快地将花环戴在我的头上,叫道:“哈哈!你看!你成野人了!”我哭笑不得,想不到数日来的烦闷被这个小姑娘一扫而光。心念一动,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她笑道:“我叫阮心璃!你呢?”我深深地望着这个女子,生平竟第一次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想了想,道:“你……就叫我锐哥哥好了。”她开心地笑道:“好!那你叫我璃儿吧,爹爹和娘都这么叫!”我握住她的小手,轻轻笑道:“璃儿,你真是个仙女!”她笑道:“那你以后要来找我玩啊,不能不理我!家里的哥哥姐姐一天到晚都忙,都没有人陪我玩!”她的笑容一直印到我心底,忍不住问道:“璃儿!你是哪家的女儿?”她悄悄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啊,不然爹爹要骂我了。我是阮家女儿啊,我爹是内阁首辅阮修之!”我眼光微沉,阮修之![番外:皇帝(下)]“阮修之有两个女儿,阮心璃是小女儿。这个小女儿年纪虽小,却已经名满京城。据闻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那些个文人雅士还送了一外号给她,称她是天京第一美人。”倪孝伏在堂下,轻声回报。我沉思地看着手中的文书,淡淡道:“好,我知道了。她平日都爱去些什么地方?”倪孝道:“阮家三小姐年纪尚幼,又仗着有文武公子护佑,因此阮大人似乎也没有过于严管,因此她隔三差五,就会往街上跑,除了宝光寺,这小姐最爱去天香楼里听戏。”我愣了愣,一个千金小姐,喜欢到处乱跑,倒是奇怪。忍不住笑道:“有趣。好了,你去吧。”倪孝诺诺退出,我掩卷沉思,阮心璃,真是人如其名,如琉璃一般的人儿啊!过了三日,父皇的病突然有了些起色,每日午后,还能到御花园里略略走走,宫中上下都十分高兴,我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国事繁忙,我也难得偷空。好不容易有了半日闲暇,却不知如何打发。倪孝查看着我的脸色,试探道:“殿下,不如……老奴陪殿下去宫外走走?”我皱了皱眉,出宫?他连忙道:“太子殿下出宫去看看,一来可以体察民情,二来也当是散散心,这些日子您可劳累了不少。”我看了他一眼,忽然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微微笑道:“你倒是懂得揣测我的意思,不过,主子的事,你最好少插手。”他连忙躬身跪下,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心情舒畅,身体安康。只要太子殿下能事事称心,便是奴才们最大的福份了。”我看着他,自古以来宦官专权者不在少数,却大部份都是祸国殃民之流,这个倪孝虽然忠心,私心却也不少。他百般讨好于我,无非也只是为了前程着想。可是这宫中之人,谁又不是如此?不由得忽生感慨,叹道:“你起来吧。就依你所言,出宫。不过你要记住,你只需要尽好本份,其他的事,能少则少。否则……”他连忙应道:“奴才明白,殿下英明睿智,岂是我这等奴才所能蛊惑的?奴才自当尽心尽力,好好侍候殿下,别的事,奴才一概不会计较。”我笑了笑道:“行了,替我更衣吧。”本来就是微服出宫,我也不愿过于张扬,只带了倪孝和两个侍卫,皆做平常商人和随从打扮,出了宫来。皇宫位于天京城偏北,我们一路南行,进了市集。我天垠朝建立近百年来,历代帝王励精图治,只求国泰民安。父皇和太祖皇帝为了这大好江山,也操碎了心。外人只道帝王是天之骄子,却哪里有人知道这其中的苦累?创业难,守业更难。如今西南边境战事仍然是个大患,若再起战事,恐怕会国无宁日……我心事犹重,边走边看,却是兴致缺缺。偶尔见到一些杂耍艺人,也只是淡淡瞧瞧。倪孝见我兴致不高,不由得问道:“殿下可要去天香楼里坐坐?那里的戏班子比之宫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天香楼?我心中微动,叹道:“好,去看看。”刚走至楼下,忽然见二楼上摔下一个人来,众人皆是惊呼出声。侍卫立刻挡在我身前,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仔细打量那跌下来的人,竟然是个年轻公子,一身宝蓝绣金的锦袍,甚为华贵,脸上却满是轻浮愤怒之意。他跌下来,似乎摔得不轻,哎哟地大叫道:“死丫头!本少爷跟你没完!有种你给我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