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历史穿,但是如果能进去看看,也不枉穿越一场。可惜这寺和那该死的少林寺一样不接待女客,而且就算混进去了,也绝对见不到那些宝贝。那是只向特权阶级开放的景点。两个月来林一颦多少次游荡在这相国寺的院墙外吞着口水,恨不得会隐身钻墙以入寺一观。韦一笑见她痴痴的望着院里,笑道:“想进去瞧瞧?”点头如捣蒜。“那倒也不难。”林一颦第一次觉得韦韦那尖尖的牙齿也挺可爱。当下韦一笑便混进寺里,不到一炷香便飘然出来,已探明了三宝所在。讲好半夜前来,两人就出城归车了。于是,武侠世界中,最为经典“夜探某某地”就发生在这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半夜十二点,月黑风高,实在是杀人放火采花偷窃的最好天气,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汴梁城的城墙外。城门早已关闭,韦一笑夹着林一颦向上一纵,在抛物线的最高点将匕首插进城墙,接着借力一跃,如此两次便跳了上去,又顺着城墙悄悄滑下。匕首锋利无比,入墙无声,韦一笑脚步如猫,悄无声息。两个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这座守卫森严的古城。韦一笑耳目灵便,拉着林一颦闪过街上巡更的守卫,一路无惊无险的来到了大相国寺外。韦一笑切身倾听墙内无人,就夹着林一颦飞了进去。这时古寺内只有寥寥几星灯光,各座大殿都沉浸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全无白天的庄严宝相,而是到处透着阴森。林一颦想起曾经看过的种种恐怖片,就一点儿也不想进殿参观了。韦一笑告诉她,三宝中的两宝都在方丈禅房内,就夹着她奔了过去。其时已是深秋,院内参天古木下都是落叶枯枝,韦一笑带着一人一路经过竟然毫无足音,只似一股秋风扫过,发出沙沙的轻响。来到禅房所在的院内,发现里面还点着灯,两个人正在轻声交谈。韦一笑把林一颦轻轻放在地上,就窜到窗下偷听。但听那两人道:“少林寺这些年实在风头太健,我这次南下,听说又有少林俗家弟子开办了大镖局。他们想得到武林领头门派的做法越来越急切啦。”“哼,改朝换代时他们早早便投靠了朝廷,弄到了多少好处,那全真派没落后,好多山头道观便交给了少林手中。可惜朝廷后来更宠信黄教喇嘛,他们失了宠,才反过头去经营中原武林。”“想两头讨好,没那么便宜的事,我听闻那张三丰老道的几个大弟子已经学成下山,据说武功高超又热心公道,近两年许多武林纷争都是他们调解,风头大超少林弟子啊。武当派蒸蒸日上,少林想得那武林至尊之位可是难上加难。”“听说那张老道虽然号称武功天下第一人,却是出身少林?”“没错啊,他是少林弃徒,还没正式落发出家就被赶了出来,现在却成为少林寺最大的对手。少林寺公言张三丰偷窃少林武术又改头换面,哼,那他们怎么打不过他?别的门派也不管这些闲事,怎会为了少林强出头。”“看来这张老道做事圆滑的紧,事事不落人口风,不到二十年就将那武当派推到六大门派中的第一流,如今开枝散叶,更是厉害。我看没几年就会成为六大派之首了吧。”“事事难料啊。想当年全真派中原第一大派,王重阳武林第一高手。可他死后没几年全真派就垮了,连道观都改成了佛寺。所以说这处世之道圆滑第一要紧,少林派要不是一直朝野两不相帮,怎能存世几百年?”“哎,朝廷如今尊崇密宗黄教,听闻那八思巴法王出入朝中如同宰相一般。我大相国寺如今也大不如前,所幸还有几百亩薄田才能苦苦支持至今。”“说到田,今年的田租怎么还没收上来?”“哼,还不是佃户死拖活拖,年初说旱,年末又说涝。还不如买些驱口使唤。”“他们怎么这么大胆了,不怕被赶出去?”“哎,你这几年在南方不知道,这些佃户大多入了魔教,不信佛祖、食菜事魔不说,还结成一团横行乡里,我们又不是武寺,只那几个护院又怎能与他们相抗……”林一颦趴在地上,听闻这些江湖中事,似乎与她所知所差甚多。她记得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还以为这些名门正派都是抱成一团。谁知暗地里又有这许多利益矛盾,无不与那佛教道教所宣传的虚无精神大相径庭。越听越是郁闷,便伸手去拉韦一笑的袖子。韦韦回眸一笑,顿时颠倒众生。但见月光下看不清他眉眼,只一口尖牙发出森森白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林一颦看的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用力在他背上一推。韦一笑就从窗子里钻了进去,只听噗通噗通两声重物倒地之声,就知他已得手。林一颦站起来拍拍衣服,从大门里走了进去。见地上两个胖大和尚仰面躺倒,眼睛骨碌碌乱转,满是惊恐的神色。韦一笑围着他们转来转去,好像盯着砧板上的肉一样笑得极其邪恶,不知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两个和尚脸色惨白,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林一颦看他们实在可怜,便出声招呼韦一笑:“你是来看宝贝还是来看和尚,快来帮我找找。”两个人便翻箱倒柜的大翻特翻,终于在床下一个半隐蔽的格子里找到一只箱子。打开来就是用层层宣纸包裹的两个卷轴。两个人把卷轴摆在书桌上,凑在油灯下观看。林一颦拿出一卷轻轻展开,是一副书法作品,字体瘦劲,拙中藏巧,意态自然潇洒,是一首苏轼的定风波:“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首词是苏轼被贬在黄州时所作,虽然处境险恶生活穷困,但他乐观旷达,胸怀宽广,这首词有着侠客般临危不惧、潇洒不羁的风范。韦一笑果然非常喜欢,轻轻念了一遍后才重新卷起包好放回了箱子。另一副却是吴道子的皇后出行图,一个丰满的美女坐在豪华的辇车上,妆容繁丽气质富贵慵懒,十几个随行的人员举着宝器食盒包围在辇车周围。林一颦还没仔细看,韦一笑就道:“这画不好,不好。”举起卷轴就往油灯上燎。林一颦大惊,赶紧扑上去抢救,结果韦一笑就是不松手,争执间刺啦一声,画从中间撕裂成两半。林一颦顿时觉得天地无光日月无色头晕目眩几欲晕倒,呈org式扑倒在残画上,流下两道海带宽泪,语无伦次的喊道:“罪人啊,我是罪人!国宝!!古迹!!”那两个和尚脸上肌肉不停抽搐,显然也是惊痛不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