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拿过他的酒揣到怀中,笑道:“莫再喝了,喝多了可要酒后驾驶了。”他看我,眼睛半眯,笑意渐渐在眼角弥散,道:“坏丫头,这些个污七八糟的词语你是怎生想出来的?”我嬉笑着道:“想知道?好,那我告诉你!我本是一造词语的小精灵,因不小心喝了神仙的酒,便被打落凡尘。”他歪着脑袋,愣道:“何为精灵?”我晕!这西汉的人难道连精灵也不知道吗?我苦笑道:“笨死你!不和你说了,反正横竖也说不明白!”他缠了过来:“说嘛!”我皱眉头,困难地解释道:“精灵便是……是……一只会说话的虫子,成日陪着神仙,明白了么?”他哈哈大笑起来:“虫子,原来你竟是虫子,那我便是鸟,专吃你这虫子!哈哈!”我无奈,真是秀才遇上了兵,抬头,见日已偏西,便岔开话题道:“莫要闹了,再闹怕真要在深山里过夜了,快快上路才好!”他沉思片刻,问:“你可是要去找你师兄?”我颔首道:“正是!我一直未说,你怎会知?”他道:“你那娘家与吕雉交好,想你也不愿回去,你能去之地还会有何处?只有曾抚养过你的师兄了。”我笑道:“只怕师兄还不一定会见我呢!若实在找不到师兄,那我便去找我先前的两个朋友,然后开个客栈当老板娘不是也很好?”他笑道:“不错,不错!那我等快快去寻你师兄,若他真不要你了,我便再送你去开客栈,此后我便可去你那里饮酒,还不用花银子,哈哈!”我佯怒,皱眉头道:“想白喝?哼!小心我将你暴打出去!”他嬉笑着跳开,牵了马来,大声道:“你还未当老板娘便已不想认我这朋友了,明日我便将你卖了!”我笑嘻嘻地爬到马上,一边扬着鞭子,一边比划道:“好啊,你卖,多卖点,我还帮你数钱!”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上马赶了上来,道:“好啊,好啊!说定了!”我们紧赶慢赶仍是要在山上过夜。虽是夏日,但山上夜晚却异常阴冷。我们找了个稍微干燥一些的小山洞安置好,东风找来许多干柴,生了火。我抱着膀子坐在火堆旁,披了东风的外套仍有些瑟瑟发抖。东风变戏法般从枣红马上拿来许多吃食,还有两大葫芦酒。我叹道:“难怪你的马儿总累得喘气,原来你竟带了这许多无用的物件。”他一边打开葫芦,一边笑道:“我宁肯不带财宝也要带些酒菜,省得落荒时谗得慌。来,你也喝些!”我默默接了过来,手指因阴冷而有些苍白。东风过来挨我坐下,伸手将我揽到怀中,道:“你身子原本就没好利索,这山中阴冷,便靠着我取取暖,莫再受了风!”我知他一贯不拘小节,便也不甚在意,斜斜靠了他呷了口酒。这酒一下肚便觉得暖和了起来。我笑道:“莫说,你这酒还真管用,这就暖和了许多。”他笑着摸摸我的手道:“果真!唉!只是你做惯了小姐,怎受得了这山野之苦?不似我,自小便在山中漂泊,受惯了这般的日子。”我笑道:“你不知了吧?我小时也在山中呢,当初师兄救了我曾一度于山洞歇息过夜,后来,便带我到了山上,这才有了家。等到时你就晓得了,我山上那家甚是好看,有花有草,还有很多新鲜物件呢!”我一想到我久别了的厕所与床便激动不已。他笑道:“原来我二人均是山上长大的呢!”我斜着眼睛,看他,嗔道:“哼,你此前从未说过你的出处,我怎知你是在山上还是在水中?”他看着火堆,拿过另只葫芦,喝了口酒,道:“第一次见你之时实是我第一次独自下山,当时我年幼贪玩,虽有许多线人及父亲的旧部照顾,但以我性子自是无人敢管。不想,有次夜探皇宫之时便见到了你,呵呵!那时你果真可人,我当时便打定主意,他日定要带你回山寨。”我笑道:“山大王要抢民女做甚?”他亮亮的眼睛看着我笑道:“那时年幼,未曾想过究竟带你回山寨做甚,只是觉得你甚是可爱,只想有你每天陪着我练功、习字便不再枯燥,如此,山上的日子应会过得快一些。”我笑笑,道:“哼,把我当个玩物嘛!”他坏笑道:“嗯!似乎差不多!不过,后来与你多次接触后,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不经意间便将你当作我的知己了。你可知,我此前一直在山中,山寨中的孩童对我恭恭敬敬,即便是他们的父母也对我尊敬而谨慎,我甚是孤独,个把知己也无。到了山下,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你,而第二个结识的人便是刘恒了。”我颔首,我说呢!听他说话做事甚是成熟,看待人情世故也甚是透彻,但与人相交却生疏得紧,原来他竟是这样孤独,从未结交过朋友。如此我便能想明白他对我的情谊,也能想明白他对刘恒矛盾的感情。他望望天空,拿着葫芦比划道:“你知今日是何日子么?”我笑道:“当然晓得,我以为你忘记了呢!来,恭喜东风又长了一岁!”他裂着嘴坏笑道:“哼哼!人家不提只怕你也要忘记了!”我张牙舞爪道:“谁说我会忘?不过……不过……嘿嘿!原本是忘了一点点,可方才见你带了这许多酒菜,又听你说起宫里那些事,便想起来了,才要恭贺你,不想你却等不及了。”他刮着我的鼻子,笑道:“只要能想起来便好,你莫要忘了,你曾应过我,要陪我过每个生辰。”我笑道:“记得!”他的眼睛明亮,透着满足而喜悦的光芒。他拉我走出山洞,坐在草地上,遥望着天空,便舒舒坦坦地躺了下来。我见他惬意,也躺在了他身边的草丛中,耳边是虫鸟清爽的鸣叫,扑鼻而来的却是青草与野花的芳香,身边的空气清新而又温柔……他支起脑袋看着我道:“冷么?”我抖抖身子,道:“有些微凉!”他拉我坐起来道:“山野露重,你身子单薄,还是莫要躺着了。”他起身,自包袱里又拿过一见外衣,将我裹住道:“你对旁人那般细心,对自己却刻薄得紧。大哥曾交代过要我好好照看你,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好与他交代?”我听闻,脸色突变,道:“你大哥?莫不是在说刘恒?”他笑笑道:“正是,此番前来救你正是刘恒的意思,而不留一个活口却也是刘恒忍痛才做出的决定。”我不悦道:“与我在一起时,你莫要再提他,我与他缘分已尽。”他淡笑,道:“看来你对刘恒误会颇深。罢了,你日后自会知晓他的良苦用心,今日你在气头上,我便不再与你说了,省得再气出病来。”我冷哼道:“你未曾受过他家人的奚落怎会知我心中的苦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