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俯身瞪着我,哑声道:“难不成你昨夜受了刺激,今日发疯了?”我冷冷看他道:“要发疯也是拜你所赐!”他看我,半晌才顿悟过来,咬牙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般不堪么?”我冷笑道:“您那哪叫不堪?那可是厉害得紧!当初你不知安的什么心,竟擅自将陈平带了来,这账日后再与你算!但是前几日你方知师兄失了功力,就叫陈平下手了!难道在你心里复仇大计远比你我的情谊来得重要么?你何不早说?若晓得你会来此一手,你想要甚我索性全都给你便是!”他坐下,看我,面部渐渐扭曲,眼中显现出极度的痛苦与隐忍,半晌才哑声道:“我若说非我所为你信么?”我语结,信么?他将头凑过来,紧逼着我的脸又问:“你信么?”我淡淡一声冷笑,道:“若非你,还会是何人?昨夜陈平原本就是有备而来,他若非得到师兄失去功力的消息,以他的本性,又怎会如此轻举妄动?”他低头,半晌才抬起,凄然笑道:“果真!若非我又会是谁?如此多巧合,竟使我张不得嘴……”我冷冷看着他,道:“你怎会如此心狠?如此作为与要我的命又有何不同?”他惨然一笑,道:“昨夜我的线人传来此变故的消息,我连夜赶来,想不到竟是以此尴尬身份见面,哈哈,既然如此,又谈何安慰?若你如此认为心中能好受些,那便如此想吧……”我淡淡冷笑道:“你能找出非你所为的证据么?”他看我,眼神甚是茫然,半晌才苦笑着摇头道:“不能!”我叹息,道:“若非你告知我,只怕我如今仍不知师兄竟会失了功力,既然如此,除了你还会有谁知?”想到此,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不由喘息起来,向东风看去,却发觉他此刻的表情正与我一样,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此时,却听到院中传来杨诺儿说话的声音。我长长喘口气,踱到门口,微笑着看向正与绿玉说话的诺儿道:“昨夜忙碌半夜,怎不说多歇息会子?”诺儿拧着衣角,低头道:“奴家有点事要与二公子单独说。”我微笑示意她进来,拉她坐于榻上,笑道:“何事如此神秘?”诺儿抬头看了东风一眼,神色尴尬,又低下头仍旧拧着衣角不说话。我凌厉地看着东风,不语。东风苦笑着举起双手,道:“好!好!看来是我耽误你二人说话了。我这就出去。”他自嘲地摇摇头,嘟囔道:“为何每个人看我都象坏人?竟会有如此多的敌意!”我无语,仍是冷冷看他。他无奈转身走到院中去了。我低声问诺儿:“姑娘,如今已无旁人,有何事你尽管慢慢说来。”诺儿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前些日子,奴家曾见过那掳走先生的坏老头一次。”陈平?我惊得浑身一颤,低声问:“你何时所见?”诺儿低声道:“前些日子,正值黄昏,奴家方从地里回来,见村口的密林中有人在低语。奴家好奇,便偷偷上前探听,却发觉是那老先生与一男子在低声说话。”我狠狠看了一眼正在院中徘徊的东风,咬牙道:“那男子你可曾见过?”诺儿低声道:“不止见过,还熟识得紧。”“啊!”我低低发出一声惊呼,不敢相信地看着诺儿。诺儿虽与东风见过面,但却并不熟识,难道竟会是……诺儿颔首道:“想来姑娘也已猜到,那男子正是府上家丁李贵。奴家当时并未多想,便悄悄回家了。”我惊愕道:“你确定未看错?”诺儿叹息道:“医馆中男子原本就少,奴家怎会看错?只是昨夜仓促,竟未想起此事。今日想了一整日,越想越觉得蹊跷。那坏老头既会掳走先生,定不会与府上有交情……奴家甚是想不明白……奴家踌躇许久仍是觉得应将此事告知姑娘为好,兴许有利于姑娘救先生。”我浑身微微颤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咬牙行礼道:“多谢姑娘!”诺儿起身,微笑,道:“只要能助姑娘寻回先生,奴家甚是高兴!哪个女子不想与相爱之人终生厮守?诺儿告辞!若需奴家出力之时,公子莫要客气,尽管说便是。”我深深凝视她,默默颔首,目送她出去。半晌,我站了起来,发疯一般地冲出卧房,直冲到厢房,全然不顾身后东风的叫喊。厢房中,绿玉正与红玉为我打点行囊,我急切问道:“可见到李贵?”绿玉惊愕,盯着我发呆了半晌才道:“可是东风先生欺负公子了?”我大声道:“李贵在何处?”绿玉颤声道:“奴婢这便去找!”便匆匆而出。我颓然坐到榻上,心脏狂跳。此刻东风掀帘进来,大步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去厅堂说可好?”我默默颔首,若真如我所想那般,那就太可怕了。东风搀扶起我,走回厅堂。方入厅堂坐定,绿玉便带着李贵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李贵的手中却握着一把砍刀,一进来便瞪着东风道:“莫要以为府上无男丁,我这便教训你这小子。”东风冷笑,不语。我低喝道:“将刀放下!”李贵茫然看我,半晌才道:“难道公子不是叫小的前来轰这小子走么?”我冷笑道:“李贵,你做的好事!”李贵握刀的手轻微一颤,虽是不很明显,但也未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冷哼道:“究竟是何缘由使你如此做?”李贵镇定了一下,低声道:“公子的话小的听不明白!”我心下也无几分把握,反正出卖师兄的人就在这两个与陈平有过秘密接触的男人之中,究竟会是谁?半晌,我才平息了心情,淡淡道:“李贵,先生未亏待过你吧?”他低头应诺道:“先生对小的一贯和气!”我转头看向一旁表情惊愕的绿玉,问道:“绿玉,你呢?”绿玉应诺道:“公子与先生从未将奴婢看作外人。”我淡淡道:“那你说说,近日李贵可有无变化?曾对你说过些甚奇怪的话么?”绿玉回头死死盯住李贵,渐渐浑身开始发抖,发出低泣……我沉声问:“有无?说!”绿玉“扑通”一声跪到我的脚下,哭道:“公子,难不成这挨千刀的真做了对不起您与先生的事?”我低声道:“我这便承诺你,若你说出实情,我日后定不追究。”绿玉哭道:“有日,这挨千刀的拿回几个金锭,说有朝一日定会富贵,再也不必为奴为婢。难不成他竟盗了公子的什么物件?”我淡笑,不置可否,看向李贵,道:“你可还有何说道?”李贵低头不语,半晌才抬头,他紧咬牙关,青筋暴露,厉声道:“你莫要折磨绿玉,乃我李贵一人所为,不关她事,与她并无半分干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