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陪都行宫里总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一幕:雾气缭绕的温泉浴池边上,放着一把很大的躺椅,坐在躺椅上的人一边惬意的摇着椅子喝茶嗑瓜子,一边直勾勾的盯着浴池里面……记事五:关于凌苍苍同学的容貌问题……女人总有段时候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就连每天早上爬起来连脸都懒得洗就在自己丈夫面前东晃西晃的凌苍苍同学也不例外。这天早上从暖融融的被窝中爬出来,苍苍破例跑到铜镜前坐了很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近看远看,换个姿势继续看。苍苍同学看得相当专心,一直到一个同样只穿着白色中衣的身影站到了她身后,略带温暖的双手搭住她的肩膀,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萧大哥!”不等身后的人开口,苍苍一把抓住那双手,眼神急切:“我长得漂亮吗?”好像是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萧焕停了一下,笑得很温柔:“漂亮啊,苍苍一直都很漂亮。”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苍苍大清早就眼晕了一下,这也不怪她啊,眼前这个人根本也没来得及洗漱,衣襟半开、长发逶迤,笑得微弯的黑眸中似乎还带点水气。脸红心跳之后,苍苍没来由的觉得有一丝丝沮丧,虽然被人很肯定的夸了漂亮,但是,似乎,没什么成就感……(别问我为什么,自己想就能明白……)继续纠结着这个问题开始了新的一天,苍苍决定还是再找一个人求证一下比较好。漫无目的得在院子里乱窜,苍苍眼尖,一下子发现了这两天也窝在行宫里名为休息放松实际上是想逃避工作的萧千清同学。双眼放光的跑过去,苍苍很激动:“萧千清,你说我漂亮不漂亮?”倚在一丛新开的牡丹旁,一身雪衣的萧千清一边伸手逗弄花瓣上凝结的露珠,一边回头慵懒的笑:“当然啊,怎么会不漂亮?”脑袋中错乱的涌上两句诗:“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颤巍巍得转身走了,苍苍嘴里喃喃的念:“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连着两次接受打击,苍苍的信心也就剩那么一点了,她决定,一定要找一个人恢复一下受损的自尊心。于是,她跑去找郦铭觞郦大医生去了……对着满屋子草药和郦大叔转了很多圈之后,苍苍终于开口问:“郦先生……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说是美男子……”郦大叔略带得意地拈着自己颌下的长须,遥忆当年神勇:“马马虎虎也就是那么几十个小姑娘围着我转吧……”木然的点了点头,苍苍最终无声无息的走了,没再问别的问题……这天晚上,上床休息之前,萧焕惊讶的发现苍苍十分端正的坐在铜镜前,口中念念有词,装似自我催眠:“不是我长得不漂亮,是我身边这些人长得太漂亮,所以衬托不出我的漂亮,其实我还是很漂亮的,关键是那些人实在太漂亮了,对了,他们根本不是人,人怎么可能长得那么漂亮呢?所以作为人的我还是十分漂亮的,就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所以啊,从这天之后,大武尊贵的皇后同学,重新恢复了基本不照镜子的邋遢生活,并且在其后的一生中,对所有赞美她容貌的话一概充耳不闻……多么宠辱不惊从容自信的女性代表……记事六:关于萧焕和萧千清两位同学的容貌问题……决定彻底忘掉镜子的存在之后,苍苍转而注意自己丈夫和碰巧总是晃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的容貌。这两个人到底谁比较美一点点呢?(苍苍自动的把对这两只的容貌评价基础调到了“美丽”的档次上。)当某天行宫中罕见的出现了“兄友弟恭”的悦目场景时,苍苍飞速的跑到并肩坐在凉亭里赏荷的两个人面前。一个淡青罗衫腰上同色瑞云腰带,一个雪色长衫腰系淡紫流苏,一个玉簪挽发,一个罗带结发,一个纯黑深瞳长眉入鬓,一个凤眼微眯眉若远山。被检阅军队一样的严肃目光扫视了n圈之后,身为哥哥和丈夫的萧焕意识到需要主动一些,他微笑起来,狭长明亮的眼睛顿时光芒璀璨:“苍苍,你看什么?”苍苍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用下重大结论的口气:“还是萧大哥美一些哪。”接着,转身走了。她身后,辅政王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皇帝陛下,清咳了一声。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萧千清出于某种工作需要,逗留在自己皇兄房中时,苍苍同学披头散发的就从内室跑了出来。两个人一个坐在桌案后手体朱笔,另一个斜靠着椅子坐在对面,略带昏黄的光线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两双琉璃一样的眼睛静静的看过来,阴影中有勾画出的完美线条。用研究的目光把两个人盯得渐渐开始如芒在背,苍苍自认为很客观:“萧千清真的比萧大哥更美啊。”乐呵呵的跑回内室重新去睡。外室中,德佑皇帝看了看对面椅子上的辅政王千岁,没有说话。在究竟萧大哥美一点,还是萧千清美一点这个问题上摇摆了一段时间之后,苍苍在某次共同进餐完毕,大家正在喝茶的时间,宣布了最终结果:“其实我觉得,如果都不笑得时候呢,是萧千清美一些,如果笑起来的时候呢,就是萧大哥更美一些了。”一阵寂静之后,皇帝陛下和辅政王同时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别开眼睛,默默喝茶。郦大叔双手捧着茶杯笑呵呵得:“小姑娘真是太闲了啊……”从这天开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除了必要场合,大武帝国的皇帝陛下和辅政王千岁,很少再同时出现……9滇北古城的一个幽静的院落内,一袭轻纱的美人正舒臂拢过散落在肩头的青丝,不胜慵懒的轻支螓首,手上那卷《花间词》也斜斜靠上了桌上的砚台:“舞水,你说当世名剑,谁为第一?”被她称作舞水的少女正在整理手头的宗卷,并不抬头:“不是未归山庄的胜邪吗?”美人扑哧一声笑了:“那把老的都快长出铜绿来的胜邪?拿着它的如果不是温昱闲,剁猪头都嫌钝的。古时名剑,到如今已是破铜烂铁居多。再猜。”舞水放下手中的宗卷,以手支颐,凝神思索:“武当秋鸣真人的云霭剑?太飘。峨嵋妙有师太的灵秀剑?太娇。正容游侠常自在的飞剑?太巧。三生堂罗冼血的无华剑?太暴,唉,那是入不得流的,我想不出,老师你说吧。”仍旧如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般艳丽的美人轻轻笑了一下,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邈遥,似乎穿过阶下的山茶花从,看向了很远的往昔:“真正的王者之剑……我也只见过它出鞘一次……它的光芒就像是很暖,它剑锋却很冷,冷到你除了它的冷,感觉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