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择平静道:“你不会杀我。”杜蘅有点不置信地瞪着他,他凭什么这么笃定?“你这么自信?为什么?你要弄清楚,我是杜蘅,不是云初雪!”“如果你是雪儿,你可能会想杀了我!如果你真的不是,你便不会杀我。”他回答得有些落漠,眉目间忧色顿生,“我要看你。只要能看你,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她。”杜蘅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靳天择,还真固执!为什么他认为云初雪会杀他呢?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他真是杀主夺位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我真的不是云初雪呢?你会杀了我吗?”靳天择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身,默默地走到窗边,看着屋外的夜空,平淡得没有一丝波动。他不回答,杜蘅低下了头,抚着有些红肿的脸,顾自叹气。他不回答,只代表他也没有答案。想起刚才庄颜的话,她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这个男人,江湖上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想不到他对自己的妻子,还真的用情很深。难道,他们都想错了?“我不会杀你。”他突然开口。“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动手?”他冷淡地说。仿佛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令他有杀人之心,他就象个孤傲的世外高手,不屑与这尘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动武。“那,那个杀手组织的什么宗主算不算你要杀的人?”她突然有了好奇心。他转过头去,眼光扫向她,眉头已经皱起:“我虽然与他交过一次手,却不算真正见过他,怎么知道他该不该杀?”没真正见过?什么意思?杜蘅不解,疑惑道:“可是人人都说他是个大魔头。”“人人都说?!”他嗤笑一声,“人人都说的,未必是真的。我不信别人的说的,我只信我自己。”杜蘅低下了头,她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打量着门口的方位。“你不用找出口,你出不去。”他冷冷道,“你精通奇门阵法,的确很难得。只是这道门的阵法是我独创的,任何人都破不了。就算庄颜,没有我,她也进不来!”杜蘅吞了吞口水,他怎么知道她在找出口?他真的看不见吗?悄悄地打量他,却没看出任何端倪。说她精通阵法?才怪!如果不是他逼着她记住那木屋里的阵法机关,她根本就一窍不通!她打量着那道木门,暗暗地想,木屋里这道门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玄机,但靳天择也不是个会说谎的人,算了,见机行事。她认命地坐了回去,干笑道:“就算我出得了这门,可也跑不出流云山庄。我费那个神干什么?反正我在这儿有吃有喝,你又不会杀我,我……我就呆着吧。”靳天择轻轻地哼了一声,忽然又自语道:“你的声音,真的不太象她。可是,你的样子……真的和她一样?”他又走回到她面前,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雪儿!”“我叫杜蘅。你可以叫我阿蘅。”她声音,没有半分感情。第十章 迷情意乱(2)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靳天择的眼睛,忽地暗沉下去。“啪啪……”他忽然伸手将屋内床边桌上的东西摆设统统扫到了地上,然后立在墙边喘气。杜蘅吓了一跳,她缩回床上,呐呐道:“我想……睡了。”“雪儿……”他低沉地唤,摸索着想去抓她,杜蘅吓得不轻,赶紧缩到床角,一动不敢动,谁知他却能准确的判断她的位置,一把就抓住了她。杜蘅连连大叫:“放开我!你别碰我!”他不为所动,将她扯进怀里,死死地抱住。杜蘅动弹不得,只感觉他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脸上,温热急促,不由得慌了:“喂,我不是云初雪!快放开!”他有一瞬间的怔忡,只犹豫了片刻,忽然放开了她。杜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瑟缩着不敢动,惟恐他会再扑上来。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平淡,径直走回到那软椅跟前坐下,默默地喝茶。只有在他取茶杯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视力真的有问题。从看见他开始,他走路做事,都丝毫没有一个瞎子状态,想来他对这个环境已经非常熟悉,又能听音辨位,所以才会看上去如平常人一般,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的眼睛有问题。可是刚才在他伸手在桌上摸索茶杯的时候,杜蘅才相信他原来真的看不见!他三年不出来见人,原来是怕有人发现,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难怪他可以一个人呆在暗室里,有光没光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杜蘅暗自惊喘一声,这个秘密守得还真严。如果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他瞎了,仇家寻来,那流云山庄还保得住吗?她悄悄地下了床,走到他身前,伸手在他面前试探,他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一动没动。杜蘅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慢慢地走回到床上,和衣躺下了。突然,她发现自己身上怎么不痛了,全然没有中毒的迹象,不由得惊叫道:“哎呀!”靳天择猛地张开眼睛,沉声道:“怎么了?”“我,我刚才明明中了毒……快点给我解药!”杜蘅有些慌乱,“不然还没等你眼睛治好我就一命呜呼了。”靳天择默默地又闭上了眼,没有理她。“喂,你不管我死活啦?你不是想证明我的身份吗?”杜蘅急了,冲上去摇晃他。“回去睡觉!”靳天择低喝,“你现在浑身痛吗?”“不,不痛,可是……”“不痛就回去睡,不然我就让你痛一天试试。”他有点烦。杜蘅吓得立刻缩回了手,讪讪地回了床上躺着。夜越来越深,折腾了这么久,杜蘅也已经疲累不堪,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雪早已经停了,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木屋里,倒映着白雪的光芒,仿佛仙境一般。杜蘅睁开眼,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在飘香谷,还是梵音阁?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厚厚的锦被,这是谁给她的盖的?靳天择吗?她环顾房内,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啊,他几时走的?杜蘅起身,见小茶桌上摆放着四盘糕点,一碗粥。她这才觉得有些饿了,连忙走过去一看,四碟糕点是红豆糕、香芋糕、灌汤小包和煎饺。她心里微微一惊,坐下来打开那碗粥,不禁失声叫道:“雪花羹?!”她突然有些心慌,连忙盖上了碗。昨天夜里吃了饭就中了毒,如今这些又是她最爱吃的早点,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你要不就饿死,要不就吃。”靳天择突然进门了来,杜蘅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她不敢吃这些东西?他到底看不看得见?!靳天择默默地走到茶桌前,开始摸索着,拿起一块红豆糕塞进了嘴里,然后皱眉道:“这是锦阑做的吗?”“这是我一早起来让大厨房做的。锦阑姐昨儿出了庄,午后才回。”说话的是福禄寿。杜蘅抬眼一看,见到门已经大开,果然看到福禄寿站在门外。她对着他笑了笑,福福却暗暗示意靳天择,然后轻轻地摇头。又指着那食物点了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