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潋向他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店里的人搞错了,那个不是卖的,麻烦你能把它还给我吗?我把钱退给你。”温誓耐心听她说完:“这样啊。”他留下一句“你在这等等”,就又回了客厅,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正抓着那只木雕老鼠。“是这个吗?”温誓握着小男孩的手问她。方潋点头:“对。”温誓嘴角翘起弧度,告诉方潋:“这是我买来送给我外甥的生日礼物。”“哦。”方潋眼睛盯着那小老鼠,没心情和他闲聊,只想快点把东西拿回来。温誓又说:“他挺喜欢的,我刚刚问他要他还不给,只能连人一起抱出来了。”方潋提起肌肉僵硬地笑了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温誓笑着问:“怎么办啊?”方潋说:“那我直接上手抢了啊。”温誓愣住:“啊?”“他哭了别怪我。”温誓轻笑了声,颠了颠怀里的小孩,两个人脑袋凑着脑袋说了句什么悄悄话。“给姐姐吧。”他说。小男孩没哭也没闹,乖乖伸出手,把东西递给方潋。方潋微微睁大眼睛,心想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她接过木雕,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谢谢你啊,我把钱退给你。”“不用。”温誓说,“小钱,还麻烦你跑一趟。”方潋摇摇头:“是我打扰你了,那这样吧,你下次去店里随便挑一个。”她顿了顿,又改口说:“两个,今天我就先走了。”转身的时候方潋迅速屈膝抬腿伸手抓了下小腿后面的那块皮肤,果然是被蚊子咬了,已经肿起一个小块。“诶,等等。”温誓弯腰把外甥放到地上,让管家来牵他回去。方潋直起身回过头,温誓问她:“你认识出去的路吗?”方潋诚实地摇了摇头。温誓还是嘴角挂着笑,过来给她带路,问她:“你怎么来的?”“开车。”“哦。”这么并肩走在一起不说话总觉得有些尴尬,方潋挠挠胳膊,随便捡了个话题问旁边的男人:“你外甥多大了啊?”温誓回答说:“两岁。”方潋算了算:“他也属老鼠啊?怪不得。”温誓一听,问她:“你也?”“对。”温誓点点头,嘀咕了句:“二十六。”跟着他走出来方潋才知道自己刚刚绕了多大一圈远路。到路口时温誓左右张望了圈,问:“你的车呢,停哪儿了?”方潋抬手指了个方向:“就那儿。”温誓的目光跟过去,看见树荫底下的那辆黑红配色的机车后整个人怔了两秒。“这,你的啊?”“嗯。”方潋走到车边,腿一跨坐上去,戴好头盔,朝他抬了下手,“走了啊。”机车发动后噪音极大,在这片儿僻静的别墅区显得非常突兀。那潇洒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温誓沿原路返回,走着走着蓦地弯唇笑了。他仍旧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人挺特别的,让人想认识。第2章小腿上的蚊子块越来越痒,存在感极强,在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方潋停下车,用力挠了两下蚊子包,直到火辣的痛感把痒覆盖。上次骑车应该都得一年多前了,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也开不爽快,更何况是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上。方潋把车停在张潮的工作室门口,没进去,车钥匙给了李萤。脚步匆匆地回到益木坊,她径直走向收纳柜,从里头翻出花露水往腿上猛喷了两泵。陈彻看见她回来了,赶紧停下手中的活,提声喊:“东西都找回来了吧?”方潋嗯了声。那小木雕被她装在口袋里,方潋拿出来,摸了摸老鼠脑袋,方学益的手艺没话说,连抱着板栗的餍足表情都雕得活灵活现。她握在手里看了会儿,把东西重新装进木箱里,元叔过来提醒她:“以后这重要物品都带回家,别放店里。”方潋应好,但还是把木箱放进了自己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方学益两年前走的,七十四岁的年龄,说起来也算是长寿了。他做了一辈子木工,留给方潋一家木工坊和一套老房子。方潋那会儿二十四,身上没什么钱,想把店开下去,也求个心里踏实,索性把老房子卖了,钱都存进卡里,自己重新在附近租了间六十平米的小公寓。房东是个很好说话的胖阿姨,不拦着她重新搞装修,方潋花了两年时间把那地方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但那儿到底也就是个能住人能睡觉的地方,在她心里算不上家,论归属感都不如这家木工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