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就抬手去接,他在下坠的过程中用手撑了枝头一把,这才没让自己摔个倒栽葱。只是他落地后整个人蜷缩起,捂着胸口,额头青筋条条浮现,好似很难受的样子。“别过来。”察觉到我焦急的心情,他以手撑地呵斥出声。完全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从地上踉跄着站起后,楚应予纵身越过篱笆,向着错落的山林跑去了。这后半夜简直是跌宕起伏,在我确认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时,楚应予出现了很奇怪的征兆。这种情况好像以前也有过?是打僵尸的那次吧。我在院子里团团转,时不时眺望他离开的远处。好几次都想出门找他,但又怕他回来了看不见我。月落日升,一夜无眠。我留意到黯淡的水晶手环忽然闪烁,这一定是楚应予在附近。在惨淡的薄雾中,终于看到熟悉高挑的身影出现,打开院门,我一路小跑过去。“你……”“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练功岔气了?总不能是走火入魔吧?”看到我的楚应予微微诧异,不等他开口,我就已经先发制人。握上他的手臂,才感受到入骨的寒凉,手心里湿漉漉的,再看他长发濡湿,显然是下过水。楚应予刚想张口,眉头却先拧起,我看到他绷紧的面容,像是忍耐着,将我的手从他手臂上拿开。“先别碰我。”我连忙缩回双手背在身后,紧张道:“还好吗?你肩上本来就还有伤,你又下水。”“没事。”“我可以帮你什么?”“先离我远点。”“……”看来楚应予不打算告诉我什么,思忖着,我乖巧点头,“好。”我俩一前一后地回到了房舍,我将换洗的衣物摆放在了桌子上,什么也不多说,就去灶台那边准备生火做早饭。他显然才缓和过来,还是等到他状态平稳了再问。做好了早饭,我先吃了,随手就把楚应予换下来的衣物放入盆中,拿上木槌和皂角去了河边,完全做到了不打扰他。桃花溪环山而过,村里很多人都在这里洗衣服,当然,离得远的,就会在就近开凿的水池边清洗。可能我来得太早了,上游只有我和另一个梳着麻花辫的黄衫姑娘,她好似不怕冷,赤脚踩在岩石旁,熟练地捶洗着衣物。我俩对上视线,哟,还是个小家碧玉般的清秀美人。她冲我笑笑,这一个没注意,手旁的衣服就顺着溪流被冲走了。姑娘小声惊呼,涉水过来。等她站起后,我才发现她竟是身有残疾,左小腿下面是一节木桩子,用来代替脚。我赶紧起身帮忙,弯腰一捞,把顺水下来的衣衫给勾住了。拿起来一看,我注意到这衣服大小是男人的,面料还挺好的样子。“谢谢姑娘。”听到了道谢,我将手里沉重的衣物拧干了递过去。简单的帮忙,让我俩亲近了点,姑娘说她叫叶子,腿是小时候被毒蛇咬伤截掉的。叶子在桃花村出生的,祖辈当年饥荒过来避难,就一直留在了此处。很好,我认识了一个本地人。我说我叫李四,有一个叫王五的弟弟,我俩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叶子一点没有怀疑我这些谎话,她笑起来很清爽,说以后有什么问题都能找她。再也不敢轻易说自己的真实情况,就算叶子看起来很无害,我也保留了心眼。刚走进院子,我看到楚应予呆坐在秋千上,他的腿上放着蓝色的手环,发现亮光了,他猛地抬头望向我。“去哪了。”他三两步走过来,质问。我将盆子放下,“这都看不出来吗!我去溪边洗衣服了,而且我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你肯定没在意。”楚应予:“……”理亏的某人主动帮忙晒衣服,我叉腰看着他干活,完全看不出他昨夜的症状。伸手正要戳他背脊,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的楚应予反手揪住我的手指。“楚应予,你昨晚怎么了?”“不知道。”“你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清楚?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呀。”“想趁我虚弱逃跑?”“……”不爽地嘁了声,我扭头坐回秋千,自己晃荡着,不想表现的那样对他上心,但也不想被误会。“作为朋友,我是关心你。”特意加重朋友两个字的读音,我这般说道。“哦……”“你身体不舒服,我也紧张,也担忧,我想你好好的。”“不想我死吗。”“以前想过吧,现在不想。”我的坦诚让楚应予有些无措,衣服拿在手上好半天,被我提醒了才记起要抖开晾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