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粗燥油腻的手指用力刮着她的肚皮向她的裤扣探去的时候,那一瞬间,明月全凭本能,提起稍稍能够动弹的右膝,拼尽未来二十年的力气,朝男人的裆部狠命顶了上去。男人想到她到这个时候了还会反抗,而且反抗如此有效而致命。“嗷——”几乎是在偷袭成功的同时,男人痛嚎一声从明月的身上滚了下去。他双手捂着裆部,身体蜷缩成虾米状,疼得满地打滚。天上乌云散去,弯钩似的月牙露出一角清辉,照着男人的脸。宋老蔫!尽管男人的脸已经疼得变形扭曲,可明月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刚才在餐馆里遇见的那个猥琐男人。顾不得多想,她挣扎着起来就朝一边跑。过度恐惧加上刺激,她的腿早就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停下来,她的命运就将万劫不复。低头,踉跄狂奔。没跑多远,她就觉得自己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她吓得眼神涣散,浑身发抖,后退了半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就觉得有人朝她靠过来。她把头缩在膝盖里,身子蜷缩着朝后挪。“明老师——明老师——”“是我!”“明月,我是关山!”听到最后一声,明月终于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睛早就被汗水和泪水弄的一塌糊涂,看不出之前清秀细致的轮廓,可她的眼仁儿却是出奇的黑,乌洞洞的,直勾勾地瞅着他,从惊惧无光,渐渐到蕴满水光。她看见关山了。他单膝跪地,正一脸焦灼地看着她。他想必吓坏了吧,盯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起来好可怕。忽然就想哭。眼泪扑簌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下来,滴在他的手上。关山像是被烫了一样,蓦地抽回手。他唰一下站起来,就朝明月来时的方向跑。“呜呜……呜呜……”明月的声音成功阻住他。他站定,扭身,几步回到明月面前,重新蹲下。他盯着狼狈不堪的明月,猛地蹙了一下眉心,然后伸手,将她嘴里的破布拽住来,用力扔掉。他低头去解明月腕子上的绳索,一截从垃圾堆捡来的尼龙绳,将她洁白的腕子勒出了一道道血痕。明月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从喉咙里逸出嘶哑的两个字,“关山……”他的身子震了震,却没抬头。他用最快的速度,最轻柔的力道解开禁锢她的绳子,像刚才扔破布一样,把它远远地丢掉。之后,他才抬头望向她。漆黑的眼睛,隐隐有光。他默默地抬起手,将她被坏人撕破的上衣拢好。“对不起,我来晚了。”明月怔怔地看着他,摇头,再摇头,“他没得逞。”幸好。幸亏。不是吗。乌云散尽,月辉清明。他的视线从她头顶的发丝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她的脚上。白色的运动袜,估计脚底已惨不忍睹。他抬起她的脚腕时,她瑟缩了一下,但她没说什么,而是选择信任他。他用手掌托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并且脱掉了她的袜子。月光下,她的脚宛如透明一般,晶莹如玉。借着月辉,他看到她的脚底被树枝和石子刮破的痕迹,脚踝处也有一道几寸长的血痕,应该是搏斗时不小心伤到了。所幸都是擦伤,没大问题。他拂去她脚上的灰尘,然后抖了抖袜子,反过来,为她穿上。他的身边,放着他从路上找到的的背包和一只黑色帆布鞋。他拿起鞋,松开鞋带,然后轻轻握住她的脚腕。“我来……”明月低头想抢。他却略微抗拒了一下,托起她的脚腕,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很久之后,明月看到一部火爆网络的韩剧时,竟看到熟悉的一幕场景。只是,震后疮痍遍地的背景换成了原始深邃的大山,而男女主人公,也从充满了CP感的偶像男女换成了她和关山。同为军人的男人都在为女人系鞋带。不同的,是她没有女主人公那么优秀,那么勇敢,彼时的她,差点遭遇强暴,对这座大山心灰意冷,根本无意于去风花雪月。而最关键的,彼时的他,并非她的良人。他们只是朋友。朋友而已。第27章 就这么算了是朋友就该胸襟坦荡荡。所以当关山向明月提出背她回去时,明月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其实,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的她,对男人,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抱有一种恐惧和憎恶的心理。关山也不例外。月光下,他左脚横跨,稳稳地扎了个马步。拍拍厚实的肩膀,“上来吧。”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瘸着腿上前,趴向他的脊背。暖暖的,宽宽的,像一堵遮风挡雨的墙壁,给她带来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关山稳稳站起。这段路并不算长,两人皆是沉默,没有发声。看到镇子里隐约透出的灯光,明月忽然开口说,“宋老蔫。”“刚才的男人是宋老蔫。”关山脚步一顿,明月揪着他的军装,说:“我要去派出所。”聊天时她听红姐说过,镇上有一个派出所。她要去报案。一刻也不能等。关山把她背到派出所。竟然就在红姐餐馆的隔壁。一幢不大的平房,门口挂着川木县红山镇派出所的牌子。本应24小时工作的派出所关着门,里面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关山把明月放下来,上前拍了拍门,“有人吗?”喊了几声,倒是把红姐从商店里叫出来了。红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冲着关山他们说道:“里面没人。”关山就问:“咋没人呢?”红姐扑哧一声笑了,“没人就是没人,咋还问那么多。你有啥事,要报警啊!”红姐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一瘸一拐的明月从阴暗处走到了灯下。关山亦是一连沉默地跟着她走过来。红姐面色一僵,呸一下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她跳下台阶,疾步冲到明月面前,一把拉过明月的胳膊。“咋了?你这是咋了?”刚还娇嫩嫩的花朵儿现下狼狈得如同被摧残过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可怜劲儿。联想到什么,红姐面色一沉,拉着明月的手,对关山说:“进屋再说。”一行三人走进商店。明月被白炽灯晃了眼,就用手去遮挡。红姐却拉下她的手,在灯下将明月仔仔细细瞧了一通,她避开关山,低声问明月:“没得逞吧?”明月咬着嘴唇,轻轻摇头,“没。”红姐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狠狠地瞪了关山一眼,声量放大,训斥说:“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溜达!这幸好是没出事,要是出了事,你……你就悔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