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舟放下碗想去追,却被郭校长按住手背,“你让她去吧,不然的话,她走了心里也不踏实。”沈柏舟内心酸涩难言,因为他知道,明月去找那个姓关的的军人了。虽然他一直在回避,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种种迹象表明,明月她的确是变心了。她不再爱他了,而是对那位肤色黝黑,五大三粗的军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不然的话,她不会整夜站在院子里望着高岗的月亮,痴痴地发愣,更不会食不下咽,在即将离开高岗的时候,还去转信台找他。沈柏舟顿时觉得自己没了胃口,他喝了几口寡淡无味的面汤,放下碗,去院子里抽烟了。郭校长摇头,神色了然地叹息道:“这一个一个的,都是咋了……唉……”明月一路狂奔,赶到转信台。跑上台阶,却只看到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董晓东,没见到她要找的人。“明老师,你咋这么早过来,有急事打电话?”董晓东还不知道明月要走,手撑了下地,站了起来。明月匆忙摆手,张望道:“关山呢?他不在吗?”“你找关站长啊,他不在,一早就去后山了。”董晓东回答说。他不在?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失望,难过,更多的还是不舍。她以为,再见他一面,或许会生出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可没想到,他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给她。明月的脚沉甸甸的,像是黏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她抬起头,目光留恋地望着这座整洁熟悉的院落,却在看到窗台上一盆郁郁葱葱的虎皮吊兰后,眼睛猛地定住。“小董,这盆花……”明月惊诧极了,来过这么多次,她从未发现转信台也种着一盆虎皮吊兰。”绿白竖间条的细长叶片,长长的垂到花盆外面的新发的枝条,那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生机勃勃。董晓东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看见窗台上的花,不禁说道:“啊,你说那盆花啊,嘿,那可是我们关站长的宝贝。你别看它现在长得怪好,其实当初拿回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一蓬枯草。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疯,回来当自己孩子似的养上了。又是浇山泉水,又是灌营养液,每天光是翻土这一项活计,他就能做个不下十来回。不过,也神了哈,经过他这一折腾,这花,嘿,居然活过来了!”董晓东抚摸了一下垂下来的枝条,笑着说道。明月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怪异的红晕,眼神也忽然变得热烈起来,“这花,他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董晓东回忆一下,回答说:“就你们从同州回来那次,他从包里掏出那蓬乱草,还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啥鬼玩意呢!”是了。是了。这就是同州出租房里的那盆虎皮吊兰,他竟然把它带到了高岗,带回转信台,给了它新的生命。是为了她吗?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丝毫也没注意到这盆凝结了他无数心意的花草。关山……明月在转信台等了许久也没等回关山,只好返回学校。沈柏舟已经把行李整好,立在院子里等她。郭校长送他们去山口。“我就不和孩子们告别了,您也保重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别耽搁。还有,还有下一任支教老师来之前,您用我留下的教案让孩子们自习。”眼眶通红的明月,不敢抬眼去看面目慈祥的郭校长,“有空的时候,我会回来看大家的。”“去吧,到了同州,好好生活。”郭校长叮嘱道。明月飞快地抹了抹眼睛,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沈柏舟向郭校长挥手,“您多保重,再见。”“再见。”很快,那两道背影消失在青翠欲滴的山道上。郭校长叹了口气,低声说:“出来吧,已经走了。”从路边的小树林里,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军人。他黝黑的脸庞上面,浮现着一抹深深的痛楚,他的目光痴痴地凝望着空无一人的山口,许久,才哑声喃喃,“她会幸福吗?”和那个背叛过她的男人在一起,她会得到期盼已久的幸福吗?“唉……苦了你了。”郭校长拍拍关山的肩膀,安慰说:“回吧,回吧。日子长了,什么都能过得去。”关山苦笑。是这样吗?他能迈过这道坎儿吗?明月立在半山腰,转头,望向面目模糊的高岗。隐隐的,她的心里总是涌动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觉得有人在叫她,在山口遥望着她……是他吗?他来了?“明月,走啊,车子已经到山脚了。”来之前,沈柏舟从川木县包了一辆车,此刻,车就在山脚下等着他们。明月站着不动,沈柏舟伸手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我自己会走。”沈柏舟闭着眼睛,暗暗吸气。没关系,没关系。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他能忍,只要能把明月带回同州,他有信心,能够重新赢回明月的心。不久之后,破旧的面包车载着心思各异的两人驶向川木县。第195章 意外总是在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车子到了川木县,沈柏舟和明月去教体局办理手续。王科长主管人事,隔天再见到明月,她很是惊讶。问清来意后,她没像上次一样为难这个姑娘,而是痛痛快快帮着明月把各项手续办妥,并帮她代办人事局那边的手续。“商调函有时间限制,你快去同州开调令吧,到时候,两不耽误。”王科长建议说。“王科长,那高岗小学支教老师的空缺,您什么时候安排老师过去?”明月担心孩子们不能按时上课。“我们会尽快安排的,小明老师,你就安心去同州吧。”王科长说完,又压低声音,笑着打趣明月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支教老师直接被省属重点学校调走的呢。你可是我遇到的头一份,可见你男朋友下了多大的功夫!”明月的目光闪了闪,回答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您误会了。”他只是一个来还债的人,而她,更谈不上幸运,只是拿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哦,是我老眼昏花了,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说错话了。”王科长尴尬地自嘲道。明月苦笑,向王科长致谢,并起身告辞。即使有王科长帮忙,这一番折腾下来也到了下午四五点。面沉如铁的沈柏舟和面无表情的明月来到汽车站。“麻烦买两张去皖州的汽车票。”明月拿出钱包,对售票员说道。“我来。”沈柏舟想凑过来表现,却被明月冰冷的目光给震住。沈柏舟讪讪然退开,他摸摸鼻子,看到车站附近的超市,想了想,他决定去买点吃的,当做晚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