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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了。”徐砾嘴里立即说道。施泽勾起嘴角,手上实则轻轻落下,点了点徐砾的脑袋,低笑一声坐到了架子鼓前。里里外外空旷的报告厅里骤然缩小得只剩这一个小角,徐砾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能既看见施泽打起鼓来线条凌厉的侧脸,又盯着施泽青筋凸起的手臂看来看去。施泽打得很随意,用力时会顶腮咂舌,游刃有余踩着拍子时仰仰下巴,更喜欢对视回来欣赏徐砾痴迷的表情。徐砾很难不去想,很难不自作多情。施泽是为了让他高兴才带他来这里、做这些,讨厌打架子鼓却为他一个人打了一次。这一次的鼓点远没有上次紧凑激昂,可徐砾在被鼓声淹没之际,浑身淌过的热流跟着荡漾起伏。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施泽行云流水地收了尾,把鼓棒一扔,朝徐砾问道:“怎么样?”结束得太过突然,徐砾还舍不得就这么结束,反应有些迟钝地说:“很好。”施泽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敞腿坐在凳子上勾了勾手,徐砾深呼吸一口,扯扯衣摆然后走了过去。从去年秋天的第一次算到现在,将近一年时间,他们身体上的默契比起其他建立得显然要深很多。徐砾走近施泽身前,施泽一抬手揽腰,他卡在施泽腿间就贴了上去。“只是很好?”施泽随手摸着捏了一把,看着他问道。徐砾扶着施泽的手臂,被稍稍一拉就自觉坐到了施泽腿上。他有些羞怯地跟施泽对视,不用再催促地低头吻了施泽的嘴角,然后是脸侧:“是好喜欢啊,喜欢得想让你现在就……”“就什么?”徐砾用气音在施泽耳边说完剩下三个字,屁股上瞬间挨了一巴掌。他叫唤一声,推着施泽的肩膀迅速跑开了,笑嘻嘻道:“快下课了!”“徐砾!”报告厅外的厕所门口传来说话声,徐砾站在舞台边探了探耳朵,回身时早已眉开眼笑,他捂嘴示意着,让施泽恶狠狠一把捉住了往台下走。看起来两人是一声不吭扭打起来,可徐砾被小小教训一顿也告诉不了别人,总不能说自己其实被教训得很愉悦,施泽在舞台后随心所欲打鼓的样子已经刻在脑海里,再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他都快忘了报告厅外的那个世界。趁着没人,他们从另一头的侧门出来,一本正经得像是普通同学的模样。徐砾心潮澎湃,永远也没有忘记这天。回到教室,他们会发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早有应验。徐砾身上对别人而言仿佛已经没什么好事了。没有人见过徐砾的家长,单亲家庭却连妈妈都从没来过学校,徐砾在gay吧和各种娱乐场所打工,徐砾每年都申请贫困补助,徐砾经常请假,人缘还很差,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传言,言行举止都不正常,他们才恍然大悟一般徐砾妈妈居然真的得的是精神病。讨论也只会在私底下,所以被徐砾听见的声音并不多。但徐砾能听见,一次两次三次,从概率上说事实不言而喻。“你们不知道么,精神病是有家族遗传风险的,我有个远方姨妈他们家就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受了刺激就会发病……”课后有些人的暗暗闲聊已经从八卦聊到科普。施泽忽然深刻明白了当初顾飒明的感受,那些字眼一个个往耳朵里钻,烦躁得他只想掀桌而起让他们闭嘴。施泽起身出了教室,在洗手台前打开水流抹了把脸,踏进厕所时刚好碰见了徐砾。他们一起回到走廊外,不知为何都有些局促。施泽感觉周围只要有人目光就会紧盯而来,于是短促说了两句话。施泽先开的口:“这个星期天去哪?”“这个星期天,我有点事。”徐砾张了张嘴,有些慢地说。“什么事?”“家里的事。”施泽沉默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在有人经过时下意识收了声,然后才沉声问道:“你确定吗?”“嗯。”徐砾低垂着眼睛,没有想再多解释的意思。施泽直直往后门走去。狂风把荷花路这条街上的香樟树吹了好几天,树冠被刮得群魔乱舞,底下刷刷掉着最后一点草籽般的花蕊,像提前下了场疾雨。真正的雨在这天徐砾回家的路上终于下了下来,噼里啪啦从天而降。徐砾举着从电玩城外捡来的破伞跑进了单元楼里,他挽起的裤腿也都湿了,腿上被四溅的雨水打得生疼。他把被这场暴雨吹得更烂了的伞扔到了堆满杂物的那边角落,在进家门前先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地上时直打着滑。徐砾母亲在这样的暴雨天都没醒来,一直躺在床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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