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情显然很不好,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缠绕着一股冷意,看得她不禁一个哆嗦。眼看这个男人迈步就要朝她这边走来,她赶紧大叫:“你别动!离我远点!你才刚从外头进来,别把冷气过过来了!”皇帝的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一般。不过他还是站定了脚步,一双眼幽幽的看着她:“朕突然从流朱宫出来到了这里,你就不问问朕发生了什么事吗?”“就算想说话,你也先去换身衣服,把寒气除了行吗?臣妾倒是无所谓,可是皇上您别忘了,臣妾腹中的小皇子还小,受不得寒意侵袭呢!”裴映雪慢条斯理的道。皇帝暗暗咬牙。“朕知道了!”便一甩袖子,叫了王全进来给他更衣。交房店里有他的常服。衣服也早被熏得暖暖的,半点寒气也无。皇帝迅速换了衣裳,才又到了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不爽利了。裴映雪依然淡淡的:“好吧,皇上,刚才您是和丽妃妹妹又吵架了吗?”皇帝满肚子的气突然噗的一声消了。明明刚才气得七窍生烟,几乎要爆炸的。可是被她这么来回一番折腾,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不那么生气了!第三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他猜到了她方才的用意,心里一阵感激,相对的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当然了,他是不会让她知道他的心中所想的。皇帝陛下依然冷着一张脸:“今天白天,张莹又去找她了,还给她留下了一瓶药。然后。她把那瓶药放在了所有菜里,甚至连室内的熏香都没放过!”“哦。”裴映雪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就这样?她没有着急、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上一变?皇帝咬牙切齿。“你就没有别的表示了?你就不问问她对朕下了什么药吗?”需要问吗?“按照现在外头闹着的事情来看的话,十之八九是两年前的那种药吧!”裴映雪慢条斯理的分析着,“而且,为了防止张神医已经从上次的解药里找到了方子,她肯定会另换几种药材。这样,也才能和外头的流言对应起来。”“既然知道,你还能这么镇定!”裴映雪眨眨眼。“皇上,咱们能别装了吗?你难道不觉得很累?”皇帝一怔,裴映雪又叹口气。“好吧,其实是臣妾累了。臣妾最近几天一直精力不济,您又不是不知道,实在没力气和您玩儿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所以求求您别闹了好吗?大家好好说话不行吗?”皇帝一瞬间都尴尬起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什么?”裴映雪又眨眨眼。皇帝又冷冷瞧着她不语了。裴映雪无奈撇撇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从怀孕一来,我的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不然当初怎么会被那么小小的一件事唬到?所以现在。我也依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不可能在一根树上吊死两次。所以,我虽然现在脑子不够用,但也知道藏拙,遇到事情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老老实实的看情况就是了。”土沟吉亡。皇帝闻言,不由额手长叹。“裴太傅真真是位圣人,朕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拜入他门下呢?”放心吧,以你当年的资质,爷爷不会收你的。裴映雪暗道。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冷眼瞧着皇帝:“那么现在。皇上可以告诉臣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哎,朕发现了,和你说话真没意思,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皇帝不悦道,但还是老实交代了,“张莹跑了。”“跑了?什么时候的事?”裴映雪还真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叫人盯着她呢。虽说不到亦步亦趋的地步,但至少张莹人在哪里、大概做了些什么,都是在第一时间报到她这里来的。而直到现在,还没人来告知她张莹失踪这件事。“应该是趁着今日出去顺和长公主府上的时候,她化妆成了长乐宫里的宫人,然后混在人群里溜出去了。”皇帝沉声道。“这么说来,她是察觉到了。”裴映雪道。“上次凤鸣去找过她后,她就已经察觉到了。”皇帝长出口气,“只是朕一直以为她已经成了囊中之物了,还特地在犯事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捉拿她,却没想到还是让她给跑了!”“你也不看看她都已经在长乐宫经营了多久了。”裴映雪淡声道。“是啊。朕还是小瞧了她的本事。”皇帝叹道,“她现在出宫去了,也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以后要再找到她,只怕是难上加难了。”“皇上难道还担心她以后不会主动出来冒头?”裴映雪问道。皇帝一滞。裴映雪又道:“她既然能孤注一掷,直接让丽妃给你下这种药,那就一定有她的原因在。不出几天,洛阳城里肯定又会闹出新的事情来。皇上您就尽管等着看吧,到时候顺藤摸瓜,肯定就能发现她的踪迹。”说着,她轻轻一笑:“到时候,就看你舍不舍得了。”皇帝立马板起脸:“你又胡说八道!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朕当然要尽快将她捉拿回来。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又看情况不对,赶紧换个身子继续为非作歹?”“现在事情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她不会甘心放弃辛辛苦苦经营到现在的一切。”裴映雪道。“只是现在,这话该怎么和凤鸣去说?”原本她是打算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留张莹一条命的。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张莹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透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凤鸣是个好孩子,把事情和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她会理解的。”皇帝说着,目光往她小腹上掠过一眼,“算了,还是朕去和她说吧!你安心养着好了。”“那凤鸣就交给皇上了,明天臣妾再去长乐宫见母后去。”裴映雪道。两人分工既定,蜡烛也已经烧了快一半了。皇帝疲惫的揉揉眉心:“很晚了,歇了吧!”“哦。”裴映雪点点头,又听皇帝道,“朕今天就歇在这里了。”裴映雪立马回头:“在这里?”“怎么,不行吗?朕过去在这里睡得还少吗?那一个月更是把该干的都干了,现在再来躺一躺有什么关系?”皇帝一脸的理所当然。裴映雪却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这个流氓!如今他耍流氓是越来越顺手了,讨厌死了!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她赶紧扭头:“臣妾先去沐浴更衣了。”简单洗了个澡,擦干头发后,裴映雪也已经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皇帝却因为流朱宫里那番事情气得怒火高涨,后背上都出了一层汗,所以不免多泡了会。裴映雪等不及,便先睡了。迷迷糊糊中,她察觉到有人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抱住了她。她难受的扭动几下,谁知那只缠着她腰肢的臂膀反而收得更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