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这大绿皮火车上全是走亲串友的。李大军拿起两张发面饼,也没蘸酱吃,三下五除二几口就造了个半饱。没一会儿的功夫,和上下铺的几位男同志唠上了,接过别人的扑克。打上了牌。而夏爱国坐在铺位上。始终不和旁人过多交谈。他心疼着卧铺钱。他太了解自己了,怎么可能带这么多钱还能没心没肺的睡觉呢?这铺位明摆着不是白瞎了嘛!哐啷哐啷,绿皮火车向南前行时。火车上的十多个乘警隔三个小时一检查,专门检查是不是有夹带私物扰乱市场经济的“罪犯”。夏爱国站在两节车厢的中间处,散着烟,听着旁边车厢乘警训话抓到“现行犯”的呵斥声。心里倒踏实了。原来他家闺女和儿媳不是第一口喝汤的人,很多人都走上了这条路。那些人拼着被抓进去劳改几天的危险还这样。那不用多寻思了,指定是利字头上一把刀呗!正琢磨着,李大军半夜三更的,一巴掌拍在夏爱国的肩膀上。吓了夏爱国一大跳。“叔,那啥,你瞅啥呢?”夏爱国凑近李大军:“别只顾着打扑克玩。再让人套了话。你回去睡觉吧,我多瞧瞧热闹。看看那些乘警都检查哪。那些被抓的人又都把东西藏在了哪,咱得学习学习。”李大军神秘兮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叔,我就说这事儿呢!你对铺那个老家伙,你发现没?”“发现啥?”“他瞅咱俩吃个破发面饼都直咽吐沫。可他带着两个烧鸡却不舍得吃,或许还不止两个吶,我都闻到香味了!”依照以前一根筋死心眼的夏爱国,他得说那是准备去南面给亲戚带的吃喝,但他亲眼目睹了几场搜查后,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这方法好……”“嗯那。”……这个夜晚不寻常啊!夏天和叶伯煊夫妻俩,刚做完夫妻那点儿事儿,大汗淋漓的,可见之前的状况确实挺激烈。夏天任由叶伯煊拿着毛巾给她擦洗,摆什么造型是什么造型,她看着棚顶,自言自语道:“你说我爹这趟能不能顺利?”叶伯煊扔了毛巾,点了一根儿事后烟,在夏天嫌弃的眼神里转移阵地站在卧室门那:“一万多块钱倒是小事儿!就怕爹这趟没折腾起来,再打击他的信心,成为一辈子迈不过去的坎儿!他走之前跟我嘀咕过,行不行的,就看这次了。”夏天拽过棉被角,搭在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她爹属于梨树村脑子非常活的那一类,长时期的劳作给压制的像是很实在的那种,实际上可不是。前些年那么难的年代,他都敢学木匠活卖手艺,只要把路趟开了,也许……夏天瞟了一眼叶伯煊,这位是真正的名门二代,那她爹曾经也是村长之子,村二代,也爱不服输,不轻易服谁的性子!“叶伯煊,你跟我说实话,娶我觉得操心吧?唉!去掉那些难事儿,我倒觉得咱这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叶伯煊真心话:挺刺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找个小媳妇,娇俏的厉害。找个有滋有味的老丈人家呢,酸甜苦辣咸都能沾上个边儿,日子不是过的可不可以,而是有意思,新鲜!叶伯煊问自己,如果也找个和他同等家庭出身的名门贵女,他又怎么能知道小生意经里大天地呢?完全不同的家庭情况,各有各的门道,张罗的事也不尽相同,但不得不说给他长了眼,生活阅历上都比别人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媳妇,将来我要是也做生意,也许还得你给我出出主意。”夏天笑眯眯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小院儿角落处的夏秋屋里。小毛对着光不出溜的夏秋后背,狠狠地甩了个大白眼。再开口说话,满嘴娇嗔:“秋哥,咱再来一次吧……”夏秋木呆呆的回头:“啥玩意儿?”不怪他认为自己听错了。男女那事儿上只要但凡超过半个小时,小毛第二天都躲着他。从洞房那天开始,一直都是他整起来没够,总像吃不饱似的。小毛也无奈的很!公公大清早上了火车,她家秋哥就跟丢了魂似的,总怕爹去了南方走丢了。比个女人心眼还窄吧,这毛病要想根治,那就得让他多经历大风大浪。“秋哥……”眨大眼睛萌死他。既然你闲得慌瞎琢磨,不如抓紧办正事生男娃呢!在京都的某个独门独院里,也有一户人家没睡觉,却不是大院儿……第六六5章 “燎锅底儿”完了吧?燎锅底儿、燎锅底儿,撩进了被窝里。……叶伯亭披着略显凌乱的齐腰长发,连找件外衣套上的心思都顾不上了。她木呆呆的坐在新床上,她强迫自己别侧头看向旁边那人。她怕自己看一眼,过后就有想死的心。在不孝这条路上,难道要一去不回头了吗?季玉生平稳的呼吸声停顿了一瞬。他知道在七九年飘雪的冬季,也许他不会再感到寒冷,从此有人和他作伴儿了。如果一定要探究他和叶伯亭之间的开始,他想应该是注定的缘分吧。追其源头需要倒回几年前,追溯到叶伯亭长大成人后的第一眼。那时候眼前的女人还是十七八岁,吵着嚷着要去当兵,她穿着她母亲的军装,正站在客厅的大衣柜前臭美。而他是去了大院探望难得回京都的叶爷爷。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对于季玉生来讲,他爱瞅,爱看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瞧不够。他单纯的认为那是男人的劣根性,都喜欢漂亮的事物而已。季玉生在午夜时分,眼含深意,眼底更是清醒的状态,奈何叶伯亭头脑混乱,并未发现。再次对不起父母,还有……完了!这是叶伯亭清醒过后的第二感受。季玉生本来就跟头狼似的盯着她,现在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她想清清静静的念大学,这个想法恐怕不可能了。叶伯亭痛恨自己,她认为自己就是夏天口中常说的矫情。还有什么白莲花啊?或者绿茶婊什么的!心里明知季玉生如此用心是为了图谋不轨,为何还情不自禁的靠近?一句“情不自禁”,是最要不得的答案,是最讨人厌的答案。情不自禁不是理由!是明知不可为还为之!纠结中的叶伯亭,大力摇晃着喝的发晕的头脑。情不自禁之后的左右为难,似乎更可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这种可耻的念头。她在思考。如果转身就走。趁着季玉生还在酒醉迷蒙时,她和他能否当这一切只是个梦?逃亡般离开再不露面的可行性,能有多大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