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亦锋似乎说的不够狠、不过瘾,他居然上前两步怒视着继续质问她:“让我猜猜,你是打算下午对医院说,我父亲工作忙不能来,或者你干脆用各种理由再撺掇着妈一起喊来爸?楚亦清,你太让我大开眼界了!”楚亦清瞬间向后倒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弟弟。就在楚亦清怒视着要大骂他时……不合时宜的轻笑声响起。被直呼姓名不叫姐了,毕月笑了。她看起来是一副心里明镜透亮的样子。她甚至明白她这一笑,楚亦清会更恨她,楚亦锋也会觉得错看了她。可她就是想笑。更奇怪的是,她的心理明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不懂自己的毕月,她此刻就是想听楚亦锋的,想装作解气透了选择配合坐在病床上,还得嘲笑着楚亦清!“你给我起来!你配吗?!你那脸皮怎么就能厚到没边儿了?!”楚亦清被刺激的将目标再次转向了毕月。她脑中只有一个念想:她楚亦清给那个叫毕月的瞧了热闹!她要输了,她不能输!而楚亦锋也终于在此刻明白了他姐到底有多过分。他还站在这呢,他姐就敢骂毕月了?再想到刚才毕月只穿着件单薄的大衣,受了委屈却被赶了出去,只能用笨办法可怜兮兮的在大门口等他。“楚亦清!你别太过分!”“楚亦锋,你好样的!你问我拿咱爸当什么?你呢?你不是在利用爸?就凭她?她也配住高干病房?一个山沟沟里穷酸的要靠上门当家教,像个乞讨者一样第一天就敢厚着脸皮收一个月的工钱……”楚亦锋觉得他真是不白活啊,原来七情六欲中的“愤怒至极”,他一直认为跟他沾不上边儿:“你给我闭嘴!”我让你跟我喊,我让你能对我说出“闭嘴”二字!楚亦清对着楚亦锋的前胸就开始挥打手里的皮包,边打边骂道:“你跟谁说话呢?她也配你这样跟我说话?!她就是不配,你也在干着利用父亲的事儿!”楚亦锋一把薅住皮包:“你够了,适可而止。我用的是我的名头,我查腿住不了这?我从战地回来的不配住这?我说毕月配她就配。”“战地英雄?我说弟弟,你脸不红吗?”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楚亦清说完就愣住了。楚亦锋僵在了原地。毕月心里一揪。楚亦清的战斗力好差。她会比谁都后悔伤害了他。第二一九章 姐姐败在了弟弟的手里(一更)一句话能把人说笑,一句话也能把人说恼。“你不配当战地英雄”,“你不是战地英雄”……这是亲人说出的心里话吗?楚亦锋的心里在不停地翻搅着那句话。原来他骗不了自己,原来连最亲近的人都是那么认为的,只是他们从前没说出来而已。楚亦锋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向对人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庞,此刻阴云密布,煞青煞白。病房的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气氛压抑至极。有那么一瞬间,楚亦清觉得她好像要失去了这个弟弟。就连毕月扭过了身子面朝那姐弟俩,却没敢看楚亦锋的脸。强制压抑着跌入谷底的情绪,楚亦锋闭了闭眼睛。他连续深呼吸了两次后,再睁开眼睛时,他表情上看起来不冷不热,早已没了刚才的不可置信。装作若无其事的楚亦锋,他在一呼一吸间假装修复了自己,假装收起了所有的难堪,松开了他姐姐的皮包。“小锋,我?……”比毕月更有战斗力的楚亦清,终于在此刻红了眼圈儿。她甚至盼着楚亦锋像刚才那样跟她顶嘴吵架,然而楚亦锋却冷静地瞧向她,平静道:“闹够了吧?这是医院。”楚亦清低头间,泪滴滴在了紧攥皮包的手上。她也想像楚亦锋一样,怎么昂首挺胸的来,此刻就要装住了,装的若无其事没被伤到的离开。只因为她是姐姐。楚亦清撞了一下楚亦锋的右胳膊,高跟鞋规律地敲打在地面上往外走。眼看着就要装住了,只差一步就要离开这个对她来讲晦气的地方了……“我的事儿,以后轮不着你管。”楚亦清瞬间回眸,她那一双泪目里用愤怒掩盖住了所有的伤心,依旧犹如她刚进病房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微扬着下巴质问她的弟弟:“你敢?我想管就能管!”楚亦锋背对着楚亦清,斩钉截铁沉声回道:“你是外嫁女,你从嫁人那天就改姓王了。楚家添人进口、婚丧嫁娶,你那是叫回娘家,别搞错了身份,站错了位置!”……楚亦清坐在车里,她手上还带着鼻涕,泪眼模糊地启动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车刚开出军区医院几百米远,车厢里就响起了哭声。楚亦清一脚刹车踩到底,她趴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此刻还真不是因为在毕月面前败了、丢人了、难堪了,所以才痛哭流涕。她甚至都快要想不起来是因为啥了。单薄的身体哭的有点儿体力不支,这一刻是被弟弟伤透了心。放声大哭的楚亦清自言自语道:“我这是为了谁啊?啊?你要这么伤我!没良心啊,小锋你没良心!”她哭的肩膀耸动,哭的委屈极了。她没打楚亦锋,那是她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楚亦清知道她弟弟爱面子,她刚才脱口而出那句话,已经让他丢了大人。她们姐弟俩可以合起伙来揍别人、骂别人,就是不能当着外人面前内讧。这是小时候就说好的了,她记得,她以为楚亦锋也会记得。楚亦清哭着她所有的委屈,哭的脑袋混浆浆的,心里只有俩字:不值。她发誓赌咒地想着再也不管了,却控制不住在此刻想起从前,越想越酸胀的厉害。小时候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了你楚亦锋。你惹了祸,我给你背着。你把面粉往脸上抹祸害东西;你玩火不尿炕你大半夜起来烧了父亲的文件夹;你把奶奶的戒指埋在外面的花坛子里丢了……都是谁给你顶的锅?挨的骂?你去念大学离开京都,是谁跟着火车跑有说不完嘱咐的话,你那时怎么知道听话的点头?谁给你没事儿就往兜子里偷着塞钱,你那时候怎么不说我是王家人,你怎么花你姐夫钱?开的第一个月工资,都花在你身上了,我却笑的跟朵花儿,我怎么就能那么贱皮子!你那时候怎么不说我没找准位置?那不该是咱妈给你吗?楚亦清哭的不能自已,她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心疼的不行,却仍在心里继续骂着楚亦锋:我说你不是战地英雄那不是无心的吗?我不盼着你有出息吗?是谁在你毕业的时候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着你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激动到失态地哭了,咱妈都没哭,我却哭的要死,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我弟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