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是给他个笑脸,他刚才就能不管不顾跟着一起走,置我们于何地?拿我们当父母吗?现在也许就舔脸去毕家吃饭了。老楚,这还是咱儿子吗?咱家小锋以前不这样!”最后一句,梁吟秋喊出了无奈。对,就是变了,变的她这个母亲心理极其不平衡。楚鸿天将房门关上了,反身回来坐在梁吟秋身边,拍了拍梁吟秋的手叹气劝道:“平常心吧,啊?跟人家毕月父母有什么关系?你这话说的可够没水平的了。那要照你那么说,人家那父母没脸呆,咱就有脸呆?你不自个儿说了吗?你看看咱儿子那个没出息样儿。我不信好啊孬啊的,都是人女孩儿的事儿,备不住咱家小子错的占大头呢。哼!”楚鸿天两手交叉放在腹部,靠在了沙发上,他倒是稳坐泰山的状态,沉声继续劝道:“再说小年轻刚开始都这样。咱们也不是没年轻过?那哪有对岳父家不上赶子的姑爷?搁过去,也不用过去,这是毕家离的远,离的近都得秋收春耕主动上门受累干活。那男方不主动,能娶到媳妇嘛?”梁吟秋深呼吸,又用拳头捶了捶心口窝的位置,楚鸿天那话劝的,她不但没往心里去,更堵得慌了,扭身拧眉急道:“老楚,你就没看到小锋跟咱们说话是什么样?跟人家说话是什么样?我们才是他爸妈,他是不是搞错了里外亲疏?你想想,他现在就对我们这样,以后真要和那个毕月结了婚,就冲刚才他那劲头,眼里还能有我们吗?老毕家就得成他家了,咱们更得靠边儿站!”楚鸿天无奈了,率先站起身,不能在儿子这房子里犟犟吧,再说这种事情,胳膊拧不过大腿,犟它有什么意义?“走,咱先回大院儿。我晚上跟那混账东西谈谈。”发现梁吟秋像是跟他赌气一样不动地方,楚鸿天叹气道:“快走吧。娘搁家等咱们吃饭呢。再说,老梁啊,我也算听明白了,你这酸溜溜的也太不是地方了。还结了婚没我们了?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敢对咱们不好,我腿儿给他打折。你啊你,不冷静。你咋就不想想就是因为他没结婚,没娶到人老毕家闺女呢,所以现在才一脑子扎进去,卯足了劲儿装相,等真结婚了,他就正常啦。”梁吟秋终于站起来了:“你可拉倒吧!”“拉倒啥拉倒?我是男的,我猜都能猜到。”结果老两口到了大院儿,楚鸿天照样还是没吃上饭,连老太太问他话,都只顾嗯嗯点了点头就拉倒,着急忙慌地接了个电话,叫上司机就走。梁吟秋也没心思吃饭,晚上七点钟就问老太太:“你不上楼睡觉啊?”老太太上楼看电视了。她大儿子不在家,小孙子上晚自习,大孙子没影子了,这不孝的东西都不藏着掖着了,跟她扯不起。客厅静了,梁吟秋摸起电话就打给了楚亦清,张嘴就是:“我怕你弟弟真能干出来私相授受的事儿。他主意大着呢,还很有可能自己就打结婚报告了。到时候,亦清啊,就你爸和我,要想要脸面,总不能说不知道吧?我们还能说程序不合规矩重新审查这事儿?”楚亦清眯眼看着她儿子拍皮球,斩钉截铁回道:“妈,毕月可大学没毕业呢,除非她不想要学历,那不是白考了吗?哼,您挂了吧,我卡也能给他们卡住,放心。”……再说毕家父女。毕铁刚从楚亦锋家里出来,一路骑车都是气哼哼的状态,猛蹬着车,他也不吭声,没和毕月说一句话。正蹬着呢,楚亦锋汽车超他,给别住了。楚亦锋甩上车门子,下车第一眼先看向毕月,毕月赶紧扭身用胳膊慌乱蹭了把脸。“叔,咱们上车吧?我拉你们回去。”“你!”毕铁刚下了自行车,气愤地刚说了一个字,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脾气,有点儿恳求道:“小楚,叔也求你了,你让我们一家子喘口气,成吗?!”楚亦锋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毕铁刚。而后者已经重新跨上了自行车,没回头,却吼道:“上车!”毕月赶紧重新坐在后座上,对楚亦锋微摇了摇头。骑出挺老远了,楚亦锋一人一车,还停在原地。毕铁刚问身后的毕月:“能不能和他拉倒?你就跟我说能不能!”毕月用手指堵住鼻子,她试图堵回所有的哽咽,不希望毕铁刚知道她哭,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也没脸哭。再次叫爸了,也不是犟嘴的状态了。“爹,楚亦锋并没有错,不是吗?为什么要让我们拉倒?就因为你们心里不舒服吗?”第四百零三章 打起来了(一更)毕月给毕铁刚问沉默了。毕铁刚用着迷离浑浊的目光,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麻木地蹬着车。孩子认了死理儿了,就可楚家干上了,他可咋办呐?她不吃亏儿,她难受。她还长大了,他又不能绑着她。毕晟看了看他姐,看了看他爹的背影,忧愁地叹了口气,连蹬几下追上前:“爹,你腿疼不疼?”“爹,我带我姐吧?还得蹬十来分钟吶?”毕月一直微低着头。再次回家,她心里有点儿打怵,还有点儿没脸,而更多的是,她怕。怕她娘指着她鼻子重复她爹的那些话。什么怎么就住楚亦锋那了?她说实话顶回去,会吵架。还有干嘛去了?要不要个脸?跟一个男的就那样出去玩了?或许,毕月觉得她娘见她的第一句还很可能是:“你不是嫌我们一家是累赘吗?你还回来干啥?!”想了很多。离家那天,也觉得从自己家到楚家,距离真远。以至于真到了家门口,听着狗蛋儿扣响大门那一刻,毕月还没反应过来。刘雅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来了来了!”毕月心一紧,眼神落在他爹手中拎着的那个皮包上。毕铁刚推车进院儿,狗蛋儿紧随其后抬着自行车大梁过门槛。而那对儿母女俩,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谁也没看谁。毕铁刚是刘雅芳给骂到学校找的毕月,她能不知道毕月逃课吗?逃课这俩字,在刘雅芳几十年如一日的观念中,这是学习好的孩子不能犯的错误。去哪了?干啥了?住在楚亦锋家里,你是个大姑娘家,虎不虎?吃没吃亏儿?她揣了一肚子话。没有听到毕月叫娘,刘雅芳两手紧扣住,指甲抠着手心,咬了咬后槽牙,嘴都张开了,又咽了下口水,最终扭身往里走时,只不带好气儿地说了句:“痛快进屋洗手,那面条都快要坨成一团了,一个个的,可有功了!”这就算刘雅芳主动和毕月说话了,刘雅芳也是这么认为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