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为了维护自己的名门淑媛的形象,她每次都会把彰显身份的“装备”带齐,随时提防着被人挑错。反观一身轻便的安桐,闻晚有些羡慕了。这番交谈,终止于安桐的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闻晚,也看不懂她脸上的纠结代表了什么。七点二十九分,安桐左侧的观众姗姗来迟,似乎是个男人。此时,演奏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很安静,随着幕布拉开,易柯穿着黑色的晚礼服站在聚光灯下,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安桐跟着拍手,余光扫过左边正在鼓掌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有些眼熟。黑色衣袖露出了一小截白衬衫,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越看越熟悉。舞台的光线投射下来,能清楚地看到男人闲适又不乏优雅的坐姿,连锃亮的黑皮鞋都好像在哪儿见过。安桐的视线缓缓上移,入目便是一张英俊逼人且棱角分明的俊脸。“容医生?!”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并顺势放下了交叠的双腿,乖乖坐好。容慎捕捉到女孩谨慎收腿的动作,眼里浮现笑意,“是我。”安桐双手贴在膝盖上,一副好学生的标准坐姿。音乐会是很严肃庄重的场合,她压着嗓子,用气音问他:“你怎么也来了?”没想到,容医生竟也喜欢听钢琴演奏会。难怪一身雅致的涵养,看来也有艺术熏陶的因素。这时,男人与安桐在昏沉的光线里对视,他轻扬眉峰,低沉浑厚的嗓音戏谑道:“我不能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安桐碍于场合不敢大声说话,尽量倾身和他对话,不自觉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就是……有点意外,而且咱俩的位置还正好挨着。”第57章 :尴尬演奏厅这么多的席位,偏偏安桐的一左一右分别是容医生和闻晚,巧的不能再巧了。这边,安桐和容慎的交头接耳,很快就引起了闻晚的注意。她有些好奇地微微探头,隔着安桐,只一眼就认出了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说不惊讶是假的。至少在闻晚的记忆中,九哥从不是附庸风雅之人,亲临现场听演奏会……更是闻所未闻。不多时,易柯精湛的钢琴演奏效果很快席卷了厅内的每个角落。安桐听得认真,手指也无意识地在膝盖上随着旋律点动。并排而坐的三人,大概只有她在真正的欣赏音乐。两个小时后。易柯弹了一首《野蜂飞舞》,气氛被推向高潮,演奏会也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散场时,灯光大亮。后排观众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没几分钟就走了大半。这时,闻晚站起来,目光翩然地看向了容慎,“九……”哥。“在找什么?”男人突兀地开腔,硬生生逼退了她要说的话。闻晚顺着容慎的视线看去,就见安桐坐在椅子上,一边摸兜,一边在地毯上寻找着什么。稍顷,安桐弯腰从地上捡起手机,拍着灰尘对容慎示意:“找到了。”他们旁若无人地交流着,隐约有种外人难以插足的默契和专注。在闻晚看来,安桐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不拘一格的洒脱。比如穿着修身大衣弯腰捡东西,比如用手背拂掉手机上的灰尘。这些极其微末的行为,其实无关紧要,却绝对不符合名媛的身份作风。可安桐却能毫无压力地当众做出来,这让闻晚感到不可思议。她如此随心,真的不在乎外界或者九哥的看法吗?正当闻晚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安桐已经放好手机,并准备起来离开。但她走了两步,又回眸,客客气气地与闻晚道别,“闻小姐,我先走了,下次见。”闻晚扯出一抹礼节性的微笑,颔首回道:“好,下次见。”期间,男人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语气淡漠地寒暄,“自己来的?”“还有杨穗。”闻晚下意识挺直脊背,力图展现出最完美的仪态,“九哥,一会还有场小型庆功宴,你和安小姐要不要一起来?”“不了,你们尽兴。”男人沉声拒绝,一如既往。闻晚没再多说,凝视着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说不出的羡慕和失落。观众席夹道,容慎修长伟岸的身影站在女孩的面前,低垂的眼神里藏着罕见的柔色,“还有没有落下其他的东西?”安桐拍了拍大衣的外兜,“没有了,手机和车钥匙都在。”“自己开车过来的?”男人抬步向前,安桐紧跟在他的身侧,“嗯,我开的那辆大众。”两人渐行渐远,闻晚的目光也随之移动。直到耳畔传来杨穗的声音,她才别开脸,低头穿大衣。“您真不考虑把九爷从安小姐手里抢回来吗?”闻晚顿感啼笑皆非,“我拿什么抢?九哥又不是玩具。”杨穗沉默了几秒,支吾道:“您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了?不管怎样,总要试试才知道。”“你快别给我出馊主意了。”闻晚穿好大衣,理顺肩头的长发,“有些东西不属于你,抢也抢不回来。”“那安桐是不是故意的?”杨穗出于打抱不平的心理,昧着良心抨击道:“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的和九爷亲近,故意……”“杨穗。”闻晚低声叫她的名字,眼里噙满了不赞同,“这些话以后别说了。如果安桐是那种人,你以为九哥会看不出来吗?”……地下停车场。安桐和容慎缓步来到停车区,程风瞧见二人立马打开了自动门,“九爷,夫人,上车吧。”男人并未回应,而是侧目看向身畔的姑娘。见状,安桐心领神会地掏出车钥匙,“容医生你上去吧,我在后面跟着你们。”容慎抿着薄唇,朝着前方昂了昂下颌,“走吧,一起。”程风懵逼地把脑袋伸出窗外,“九爷,你们不坐我车啊?”男人脚步稳健地走过商务车,低声丢下三个字,“你先回。”程风:“?”既然让他先回去,为什么不早说?何必他在停车场干等了两个多小时……半分钟后,大众车前。安桐摊开掌心,细白的手指勾着车钥匙,“容医生,你开还是……我开?”按照惯例,她觉得容医生让她开车的可能性很低。然而,男人却出人意料地说道:“你来?”“行。”安桐泰然自若地应允,心头也有些雀跃。不是因为让她开车,而是类似于容医生信得过她车技的满足感。上了车,安桐系上安全带,手法娴熟地启动车辆。她扭头看着副驾驶,踩下油门就随口问了一句,“容医生,你和闻小姐是亲戚吗?”此时,男人仰头枕着椅背,磁性的嗓音夹着一抹难辨的高深,“谁告诉你是亲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