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捂着脸搓了两下,再抬头,视线清明了几分,“不用效仿他们,运营模式一模一样的话,我是观众我也不会看的。”当初‘码神’的账号能够脱颖而出,完全是因为她写的代码足够特别,而是直播方式也独树一帜。可时间长了,再加上争相模仿‘码神’的人越来越多,新鲜感下降,可以预见很快就会失去市场。“那……我们要怎么做?”凌琪本身担任的就是个技术岗,运营思维相对欠缺,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更好的直播方式。实在不行,她一会去跟老大诉个苦,让他从公司分出一个团队给夫人用?安桐沉思了几秒,“知识付费类的,应该会有用。”凌琪张嘴就问道:“卖课啊?”安桐看着她,没说话。凌琪呐呐地笑了笑,“夫人,我对这方面没啥研究,要不……你有空的话,写一份计划书或者筹备方案怎么样?这样我照着做,肯定能明白。”她可没忘记老大让她跟夫人要计划书的事。安桐思忖着点了点头,“行,我弄好给你看。”“夫人英明。”凌琪拍了句马屁,又在读书房里和安桐聊了几句容安科技上线前的准备工作,在夕阳沉入山峦之前,便离开了别墅。……夜幕降临,安桐坐在读书房托腮望着窗外。她没觉得自己沉浸在伤心事之中,神智也很清醒,但心情就是有着说不出的压抑沉闷。容慎推门走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半趴在沙发扶手上,墙角的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孤独感。男人抿着唇,心口微窒,站在原地望着她良久。他曾出手调查过安桐,也试图想去了解安家当年的变故到底是因何而起。但这些事不能直白地问出口,那是掩埋在她记忆深处的创伤。想说的话,她不会隐瞒。可她不愿意提,他就不能问。否则,无异于把结痂的伤口再剜出鲜血,无限放大她的自责和愧疚。容慎大致有了猜测,安桐说是因为自己贪玩才会导致家里出事。三年多以前,瑞联邦高山景区,的确发生过一起震惊内外的缆车坠崖事故。一人生还,其余人全部遇难。只是暂无法确定,安桐是否就是那场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驻足的男人阖眸喟叹了一声,敛去眼底复杂的神色,信步走到了安桐的身边。温热有力量的掌心落在了她的头顶,女孩没动,仍然保持着托腮看窗外的姿势,但仔细辨别,就会发现她眼里有淡淡笑意,分明在看着玻璃上的倒影。容慎感知到强烈的视线,偏头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窗中交汇。“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男人开口的腔调平和沉稳,却流淌出一丝极易分辨的沙哑。安桐回眸仰去脸,望着他被落地灯照耀的半明半暗的俊脸,问道:“楼下的花园,我能做些改动吗?”“当然。”男人侧身坐下,白衬衫被灯光铺了层淡橘色的视觉效果,“想怎么改?”安桐朝着楼下的某处指了指,“那片草坪有点单调,我想加点东西,地灯的间隙也有点大,不够温馨……”容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徘徊在心头的复杂情绪久久难以消散。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柔肠百转的男人。甚至在遇到安桐之前,很多人说过他铁石心肠,冷漠无情。萧明豫说的那句话很对:容九爷是个精明世故的商人。他的确如此,精明的男人不允许自己感情用事。而通达世故的男人,更精于算计,乃至不择手段。可有了安桐之后,很多算计和手段他都舍不得再拿出来给她用了。萧明豫作为旁观者,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钟情于安桐。这个问题很早以前容慎自己也想过。但没有答案。从开始的猎人形态,逐步诱惑她入网,再到后来相处中的情愫渐生。他从没克制过情感的发酵,还放任自己沉溺在安桐望向他时,那充满了仰慕和敬佩的眼神之中。他在很多女人的眼里都看到过倾慕之色,贪婪的,纯粹的,痴迷的。唯独安桐的眼神,他会为此产生波动,不仅不讨厌,还有隐晦的期待。读书房本就安静的气氛在沉默中更显寂寥。安桐从窗外收回视线,对上容慎晦暗不明又难以窥探的双眸,忍不住撞了下他的臂弯,“你怎么不说话?”男人仰身靠向椅背,敛去了外泄的情绪,低醇的声线听不出端倪,“明天我让元凯过来一趟,想怎么改可以安排他去做。”“嗯,也行。”安桐似乎是突然起了兴致想要改造楼下的花园,说完就打开手机开始搜索网上的别墅花园效果图。容慎与她之间的距离区区半尺。自然看得出来,她明明心不在焉,却又在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温然。一声轻叹溢出男人的薄唇,他抽走了安桐的手机,在她惊讶地抬眸之际,直接俯身吻住了她。安桐也只是愣了几秒,很快就闭着眼沉入其中。只是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抱起放到了腿上。还是特别暧昧的跨坐的方式。安桐咽了咽嗓子,作势就想翻身下去。但她的腰被男人按住,紧接着就被搂进了怀里,伴随而来的还有低沉的宽慰,“心情不好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安桐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伏在容慎的胸口,抬眼和他对视,语气透着不自觉的嗔意,“哪有勉强,楼下花园那么空,我看到园林那边每个草坪都摆了欧式桌椅和阳伞……”第151章 :绮念容慎浓眉轻扬,抱着她的腰往怀里按了按,“是真想改造还是为了转移思路,嗯?”安桐拽着男人衬衫的领子,垂下眼睑淡声道:“你是觉得……我为了逃避所以想给自己找事情做吗?”容慎没搭腔,但沉默即是默认。安桐强行从男人的腿上下去,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被地灯氤氲出的昏黄。很多事,她即便表现的再坦然,也逃不过男人锐利的眸子。安桐闭了闭眼,讪讪地承认,“嗯,我确实是想做点事转移一下……”这种转移不是逃避,而是为了防止自己陷入到情绪的恶性循环里。话落,沙发上的男人也随之起身走来。安桐接着窗户上朦胧的倒影望着容慎,直到他单手圈住她,深沉的语调夹着无奈的叹息,“在我面前还需要这样?”时至今日,他们都没办法确认安桐的病情到底恢复的如何。缺少了系统性的评估,即便是容慎也不能凭空下定论。至于安桐,男人说完这句话,通过倒影清楚地看到了她嘴角很淡的弧度。 ', ' ')